第二章 濁酒(2 / 2)

“哦,你見過此人?”洛文正奇道。

屈言微微一笑道:“算是有過一麵之緣吧,當年我和一位大哥去嶺北之時偶然間見過此人一次。”

洛文正舉碗對屈言示意了一下,然後道:“此人常年居於漠北之地,亦正亦邪,不過一身純陽真力確實不容小覷,隻怕我不是此人的對手!”

洛文正此言卻不是自謙,他的確深知自己的道行,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

屈言卻以為洛文正在謙虛,笑道:“洛大哥謙虛了,在小弟的記憶中,除了純陽道人呂華賢外,真正的高手隻有大哥你了。雖然大哥你剛剛隻是簡單的露了一手,不過小弟還是可以感受到大哥功力的深厚,隻怕小弟拍馬都趕不上!”

洛文正無奈搖頭,忽而正色道:“不知道曲兄弟你可曾聽說過秦淮居士秦慕楓?”

屈言搖頭。

“曲兄弟如果有幸見此人一麵,那便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了!”此言一出,洛文正的語氣中充滿了向往。

“哦,洛大哥替小弟講講此人!”屈言自小便對這些江湖異人心存向往,聽到一個他不知道的名字頓時勾起了心中的興趣。

“此人一直偏居南京秦淮,與水為伴,此人生的一副白麵書生文質彬彬的模樣,可是知道他名字的人任誰也不敢小覷。據傳此人早年本就是一書生,可卻因為當時元人廢除科舉禁止漢人入宮,所以他一腔才華無處施展,滿心悲憤之下將自己埋在書山字行間整整十年!”

“十年之後,當人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此人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出世的高手,任誰也想不到此人竟能在字裏行間參悟出武術的真諦,自創潑墨揮毫掌!”

洛文正說的凝重,而屈言也聽得仔細。

見洛文正已經說完,屈言已經迫不及待的震驚道:“果真有此事?”

洛文正再次舉碗示意屈言,然後仰頭一飲而盡點頭道:“無風不起浪,既然有此傳言想必也應該八九不離十!”

“洛大哥可見過此人?”屈言不禁心生向往,如果下次回到南京必定要拜訪一下此人。

洛文正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道:“見過一麵不過未有深交,此人素來隱居秦淮不問世事,就算是朝廷鐵騎踏平秦淮他也不一定會走出來!”

屈言也有些失望,不經意間一碗酒再次入腹,入腹後才覺辛辣無比喉嚨都似要著火一般,急忙揀了幾樣小菜囫圇而下。

洛文正哈哈一笑,道:“這襄陽的酒與南京的酒相比如何?”

屈言臉色流露出一絲落寞之色,神色間有些寂寥,道:“說來慚愧,幼時尚不夠喝酒的年齡,如今可以舉杯痛飲的時候卻再也沒有回去過了,差不多快十年過去了,不知如今的南京又是那般模樣了?”

自從少時離開已經數年沒有回去南京,此時一想不禁心生思鄉之情,屈言心中驀然想到幼時院落中的那顆老槐樹不知此時是茁壯成長還是早已被人砍掉做成了凳子桌子了?爹娘的墳頭是否已經雜草叢生不複存在了?

洛文正在屈言肩頭用力拍了拍,道:“男兒誌在四方,連家都沒有又何談兒女情長?”

屈言苦笑一聲舉碗仰頭一飲而盡。

“不知道兄弟你以後有何打算?”洛文正舉著酒碗隨意問道。

聽到這句話屈言眉頭忽然微微皺起了,接著再次舒展開來哂然而笑,道:“還能有何打算,浪跡天涯隨遇而安,然後累了的話尋一山清水秀之地度過餘生則罷!”

洛文正微微猶豫了片刻,道:“兄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我輩想要的生活嗎?”

“哦,那洛大哥有何高見?”

“男兒當應誌在四方,雖沒有太祖太宗宏圖之誌,然應有鵬舉宋瑞之心,我輩雖然螻蟻之徒,可是亦要有鴻鵠之誌,曲兄弟你說如何?”

洛文正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我們隻是一些小嘍囉,雖然不能有當皇帝的心,但是應該有匡扶正統,恢複漢家河山的想法,鵬舉和宋瑞分別是抗金名將嶽飛和抗元名臣文天祥的字。

屈言自然也做過這般的夢想,隻不過覺得自身低微難以成就大業。

聽到洛文正有此雄心壯誌,心中未曾不受激勵,隻是此時唯有搖頭苦笑……歎了口氣道:“洛大哥,我……”

“大哥,出事了,三哥他出事了!”一個大漢突然從外麵闖進來打斷了方宇的話。

洛文正臉色大變,也不及搭話起身就隨著那人匆匆向外麵走去,屈言忙也跟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