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空瓶子【上(3 / 3)

懷孕了?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閃電劈響在自己的頭頂。鈕程平知道,作為一個臥底警察,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狀況,但是真的發生在曾黎身上時,他真的難以接受。在曾黎的協助下,他們順利的將空瓶子計劃收網,回歸警局的曾黎情緒一直都很低落,所以局裏給她放假,沒想到卻忽略了她的身體狀況。在曾黎竭力要保住孩子的情緒下,鈕程平不得不為此妥協,他愛曾黎,但是這個孩子卻成為了他心上難以拔出的一根刺,隻要一看到曾黎漸漸隆起的腹部,他的心中,綿長的刺痛。而且因為這個孩子能順利的出生,曾黎這才同意與自己結婚。他記得自己曾經在新婚之夜時問過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那個毒梟?她堅決的回答說不是,但如果真的不是,那為什麼又要為他生下那個孩子?

鈕程平拉回自己的思緒,踩滅了地上的煙頭,落寞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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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的日子,在那透明的金色陽光下麵,茂密的芭蕉園向油畫一般展現在夏日的熱帶雨林裏

“圓圓,圓圓,你在哪兒?快去給你阿爹打酒”

一個樸實的婦人在傣家竹樓上呼喊著,名叫圓圓的小女孩從翠綠的芭蕉葉中露出了純真的笑臉,咧著嘴笑向婦人揮著手,道

“阿媽,阿媽,我在這兒,我馬上去。”

圓圓光著小腳丫,興衝衝地跑上竹樓,接過了阿媽手中的空瓶子

“阿媽,瓶子怎麼空的這麼快?你叫阿爹少喝一點酒,老師說了,對身體不好。”圓圓對著阿媽狡黠的說著,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酒瓶

“你呀,小精靈鬼,阿媽會告訴你阿爹的,趕緊去打酒,阿媽等你吃飯。”

“知道啦,阿媽,我可是學校的長跑冠軍。”

圓圓拿著錢和酒瓶,撒歡兒的跑向村頭的酒坊買酒,隻是她不知道,這一去,竟然就和阿爹阿媽天人永隔。當圓圓買酒回來時,她家的竹樓已經被警察包圍起來,阿爹阿媽的屍體裹著白布被人抬下竹樓,那一刻的圓圓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絲毫的眼淚,隻是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酒瓶,耳邊不停的回蕩著阿媽的囑咐

“圓圓,可別把瓶子摔壞了,這可是你阿爹在警局裏得到的獎勵。”

圓圓抱著酒瓶呆呆的站在家門外,不知過了多久,龍國慶一臉悲愴的走過來蹲在她的麵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於這個錚錚鐵漢,安慰人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圓圓,你阿爹阿媽???”

“他們死了嗎?他們死了對不對?”

“你阿爹是一個好警察,龍叔叔一定???”

“不,我阿爹不是警察,我阿爹就是一個種芭蕉的農民,我阿爹阿媽不會死??不會??? 不會???”

圓圓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開,靠在龍國慶的肩頭撕心裂肺的哭著。於是這個世界沒有了梁圓圓,沒有了疼愛梁圓圓的阿爹阿媽,命運就是這樣,上一刻還是一家三口幸福無比,下一刻便是支離破碎,陰陽相隔

黑暗的房間裏亮起了昏黃的台燈,曾黎從夢魘中醒來,拉開了床頭的抽屜,抽屜裏放著她和鈕程平的結婚證,拿開之後,那熟悉手感的警官證被她拿起,放在手心細細的撫摸,這個小小的警官證,承載了太多太多的酸甜苦辣。警察,這個光榮的身份,卻成為了現在自己生活的枷鎖,或許這就是每個臥底警察相似人生軌跡,完成任務,然後隱姓埋名,漂泊他鄉

曾黎苦澀的笑著,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麵,晶瑩的淚珠折射著昏黃的台燈光芒,一股低沉悲切的氣氛籠罩在曾黎的身邊。她的哭泣,不隻是為了警察這個神聖崇高的職業,更是為了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孩子,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鈕程平緩緩的睜開眼,毫無焦距的盯著天花板,曾黎的哭泣如同決堤的洪水,淹沒了快要窒息的他,龍國慶的話縈繞在腦海,現在的他隻想帶著曾黎逃離這個風雨欲來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