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中療傷(2 / 2)

“多謝道長。”

這幾日便在武當山中住下,倒也頗為清閑。武當派弟子個個都是聞雞起舞,天剛蒙蒙亮便起床修行,我每天則是睡到自然醒的。空虛道長叮囑我這些日子好好休養,不過我感覺早已沒什麼大礙了。每天起得也不算很晚,還是依照之前住在大叔家裏時的習慣,清晨之時打坐集氣。現在的感覺就與之前明顯不同了,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真氣從丹田生發,在周身經脈遊走,之後又重歸丹田。如此循環往複幾番,便感到神清氣爽。練功時的裨益自是更加明顯,出拳踢腿時的力道有了明顯的加強,隻是應用還不夠熟練,在動作時無暇顧及操控真氣,因此出招時要麼需要蓄力,反應較慢,要麼無法發揮出全部力量,總之實力會打些折扣,與我的內功水準並不相稱。

一位武當派弟子受空虛道長指派,負責帶我熟悉武當派的環境,日常起居若有不一類便,他會盡力幫我解決。習武的時候也可以向他谘詢問題或是切磋幾招。這名弟子拜師十餘年,輩分不算小,但他是自幼入門,所以還很年輕。稱呼起來不必用道號,叫他的本名——王清辰即可。他第一次見我時便叫我小方,估計是道長將方小圓這名字告訴給他了——還好他也沒拿這名字打趣。他這人開朗健談,給我講了不少有關武當派的故事以及其他江湖奇聞,描述起來繪聲繪色,仿佛他自己親曆一般。其實大部分故事也都是他從別處聽說的,這樣的口才,不去茶館說書還真是可惜了。論起武學修為,他的功夫的確非常紮實,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講解起真氣運行之類的規則也頭頭是道。我用剛剛有所了解的太極拳術和他對練時,從未取勝,他總是能抓住我招法之間的遲疑,幹淨利落的以標準動作將我擊敗。我有時會用稍為熟悉一些的碎骨斷筋手對陣,亦是負多勝少,每當處於下風之時便會自亂陣腳,神力無雙爪金剛伏虎拳鐵臂阿童木之類在殘月秘籍上見過並有些印象的招式一並胡亂使用,實在是破綻百出。不過偶爾我碰巧運使真氣得法,力道加重幾分時,竟也能以威勢能使他敗退——雖是敗退,卻也步伐不亂,比我沉穩得多。這時他便連連擺手,笑道:“你這家夥真是命好,並未修習多久,機緣巧合之下竟得來如此內力,真是羨煞旁人啊。”我也不好意思的笑笑,比起苦修多年的他,我隻是憑借運氣得來這一身功夫,真是有些慚愧。他倒也不是因為輸了一招而懊惱,隻是調笑並無惡意,略加休息後便高高興興的帶我去夥房偷花生吃了。

空虛道長在閑暇之時會親自來指導我真氣吐納之法,幫助我熟悉這身得來不久的太極神功。作為一派之主,能抽出時間對我如此照顧,真令我受寵若驚。一方麵是因為我師父的緣故吧——他在與我閑談之時問過大叔的近況,顯得頗為關切,而且提及大叔往年趣事之時,也流露出讚許之情,可見大叔是頗受尊敬的,作為弟子,算是沾了他的光。另一方麵也是空虛道長為人向來和善,我曾見過他指導幾位資質較差的弟子,本該負責日常教導的大師兄都在一旁不住皺眉,但是空虛道長隻是微笑著一遍又一遍的向他們講解基本動作,並無絲毫煩躁。他與我講話之時也慢條斯理,大抵是詢問我的身體狀況,是否習慣武當山的夥食,興致好時也回想些陳年往事講給我聽,不過對於江湖中爭鬥殺戮的情節並不願多提。有時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也記不清楚了,之後嗬嗬笑著搖頭說自己老了,端起茶碗慢啜一口。日常中根本看不出他是江湖中一派之主,隻是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但這畢竟是江湖。

不是每天都可以這樣安穩度過。

一日弟子來報:“南洋青蛟鄭成權帶人來了,這人似乎不好對付,上次可就吃了虧。”,空虛道長立刻表情一變,不見了之前的和藹,眉頭一皺,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起身大步走去相迎,堅定的話語擲地有聲。

“這廝上次麻將贏去了我山中弟子半年的夥食費,這次定要讓他輸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