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是不可以踏進中原半步的,你違背了兩族的條約。”沐月看著青衣人,一把短劍指著他的眉心。
“你們管這裏叫中原,你知道我們叫它什麼嗎?我們叫它——家。家!每一個羽人還一尺高的時候,不是先學會飛行,而是要學著如何禦寒,”青衣羽人說著笑了,他仰頭看了看天空,“這裏本來就屬於我們的,你們這些爬蟲,把它弄得烏煙瘴氣的……”
“這……”沐月有些語塞,將短劍收了回來。
“沐姐姐,快來看啊,易塵師傅他……”是楚依的聲音,帶著驚慌失措。
沐月循聲奔去,卻見易塵倒在了地上,儼然就是一個冰人。隻見他的全身都凍得**的,便是周圍的枯草,也凍得僵硬了。而且,一股寒流不斷地從他體內湧出,楚依和沐月根本不敢近前。這時候,衝天的藍色旋風隨著一聲怪響,一閃不現,殷問劍跪坐在了地上,那把藍白寶劍在他的手中漸漸地沒了光澤,像一把破爛的廢劍。
“這……這……”青衣羽人艱難地站了起來,他在殷問劍的身上再一次看到了他父親的影子。
殷問劍提著手中的破劍指著那羽人的咽喉,鮮血從劍尖流了出來。
“你不能殺我,因為我是你的舅舅。”羽人說完冷笑了起來。
“你走吧。”殷問劍將手中的破劍拋在了地上,那羽人沒有再說什麼,在自己隨從的攙扶下,向北而去。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殷問劍和兩個女子在易塵的身邊生了一個巨大的火堆,彼此私聊著,打著瞌睡,等待著天亮。易塵依舊是那僵硬的身體,仿佛堅冰雕刻的一般,現在還定格著一副緊張的表情。
“大家快來看啊,易塵師傅他……能動了。”楚依在樹林裏叫著。
兩人聞聲而來,隻見易塵在陽光下,飛快地解凍著,附在他表麵的冰層,化為了水汽,蒸發。
“劍兄快醒醒,那東西衝過來了……”易塵一聲尖叫,跳了起來,恢複如初。
其他三人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呢,劍兄哪去了?對了,天亮了……奇怪,難道我是在做夢。唉,那一定是在夢境,我竟然連虛實夢境都分不清楚,真是不應該。這幾日心中太多雜念,我得回去好好修習才是。”易塵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對著三人謙和的一笑。
“易塵師傅,這是你的劍兄……”楚依將一把破劍遞給了他。
“這劍暗淡無光,缺失靈性,我想,劍兄大概離我而去了。這或許是件好事,外力的借助雖能令自己逢凶化吉,但卻讓自己少了劫後重生的機緣。不過我與它相識一場,應該好好珍藏它。”易塵點了點頭,沒有半分失落之感。
“那劍魂沒有離你而去,但它元氣大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易塵體內傳來了一個聲音,是江靈在說話。
易塵聽罷頓了頓,表情有些尷尬。其他人互視一眼,掉頭向客棧走去,準備收拾行禮趕路。
再說那橋鄉鎮的東南角,今晨突然熱鬧起來。百來號人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談論不休,他們的話題無非是一些無趣的瑣事。一群無聊的人,一點點微風吹皺了他們平靜的生活,於是,他們便有了一點點生活的佐料。在他們的眼前,一個客棧的門牌迎風搖擺著,“天黑客棧”四字倒是顯眼。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屋頂,竟被揭去了一層。
“我說嘛,昨天我去八巫廟上貢,誰知一眨眼功夫,我的豬肉全被人搶光了。八巫一定被惹怒了,降禍於人間了,一掌將這客棧打穿了。”
“哎,朱師傅,得了吧,”一個妖豔的女子嫵媚地笑著,臉上的胭脂水粉一層疊著一層,“這天底下,誰還有這本事,能在你的眼皮底下搶了你的豬肉啊,你還不把他當豬宰了。再說了,神仙都是什麼身份啊,你這點東西他才不會放在眼裏呢。”
所有人哄堂大笑。
“嗬嗬,小蓮長大了,越來越會說話了啊,難怪,最近春香樓都要排隊了,害得我怎麼也找不到個好姑娘,”朱師傅哈哈大笑,身上的肉跟著一顫一顫,“如果下個月我不去上貢的話,沒準神仙會把春香樓的屋頂給揭了,到時,你們工作的時候,大夥順便可以大飽眼福了,哈……”
“嘻嘻,朱師傅倒是愛開玩笑,你倒說說,那個搶你豬肉的家夥什麼模樣,大夥兒也長點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