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昀回看過去,幽邃的眸中盡是淩厲。
南嶠安蹙著眉,一副木訥但認真的模樣。
“司太師覺得,太子有人指使?”
前世,所有人都覺得太子南漓和大皇子賢王是一黨,就連司穆昀都這麼以為。
直到有次上元節,賢王南賢嘉率兵叛亂,險些殺了太子,這才知道,賢王從來都不曾真正輔佐過太子,也從未想過讓他登基。
“太子的確愚蠢,但安王殿下覺得,以太子的性格,若是真想殺了殿下,會隻派一人前來嗎?”
南嶠安捂著胸口的傷站了起來,走到屋中間。
“賢王?可賢王與太子本就是同黨,他殺我,與太子殺我,又有何分別。”
司穆昀噤口,他也沒辦法直接說。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重生,什麼都知道吧。
見司穆昀沒有說話,南嶠安往前靠了一步,蹲在司穆昀身前。
“本王很好奇,父皇膝下有六位皇子,除了本王,和已故的四皇兄,還有四位皇子。”
“其他便也罷,太子的生母是皇後,司太師又是太子的親表兄,司太師不襄助於太子,反倒來扶植我這個什麼根基都沒有的皇子,為何?”
司穆昀拿著書簡的手頓了一下,回過頭。
“安王殿下以為呢?”
南嶠安看著司穆昀的目光,眼角滑過一瞬狡黠,手撐著軟榻兩側,慢慢向司穆昀靠近。
“本王以為……司太師……”
看著司穆昀有些泛紅的耳廓,南嶠安緩緩湊近,嘴角噙著笑。
“以為司太師,是看重本王身後的嶠黎族。”
話落,司穆昀緊攥著書簡的手鬆了一下,緊繃的表情有了些許鬆動。
“嶠黎族乃是殿下的母族,可自從鬱妃過世,嶠黎族便銷聲匿跡,再不曾參與任何皇子之間的爭鬥,殿下何以認為,臣襄助於殿下,是因為嶠黎族?”
南嶠安緩緩起身,鼻尖剛好蹭過司穆昀的耳垂。
司穆昀的喉頭上下滾動一番,轉過了身。
南嶠安勾著嘴角笑,那得意的樣子,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祿榮在身旁提醒南嶠安,悄聲喊了好幾遍,南嶠安這才想起來會話,此時的司穆昀已經恢複了那副清冷疏離的模樣。
“自我母妃過世,嶠黎族便將我舍棄,正是因為如此本王才奇怪,我一個失勢的皇子,司太師為何要助我奪皇位。”
“後來本王知道了,司太師似乎,與柏蒼盟的關係,很不一般啊。”
南嶠安凝視著司穆昀,盯著他臉上每一寸表情。
司穆昀抬眸,不慌不忙地對上南嶠安的目光,抬手端起茶盞,柔荑般的手骨節分明,茶香隨著茶水落入杯中,彌漫在空中。
“殿下以為,臣與柏蒼盟有何關係?”
南嶠安看著司穆昀伸到眼前的茶水,接過的時候,還順便揩了把油,蹭過司穆昀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