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抵在我的胸口上,把我從無夢的沉眠中吵醒。
“喂,你要死到什麼時候啊?”
“等一下,阿爾卡特小姐。蒼在用了「蒼之力」之後,會陷入疲憊狀態。恢複體力的話要等很久。”
“哼,沒用的人類。”
我睜開眼的時候,阿爾卡特正好將她的高跟鞋從我的胸口挪開。
“痛痛痛……你就不能輕點啊?!”
“嗯?我為什麼要輕一點?你對我來說比螞蟻還不如。快點起來,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阿爾卡特仍舊是一副蔑視的樣子,把我當垃圾看待。
“可惡啊……等等,為什麼你能在陽光下走路啊?!”
我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指著阿爾卡特大叫起來。
“嗯,很好的問題,隻是察覺的太晚了一些。所以呢,我就不打算告訴你了。”
阿爾卡特輕輕一笑,用洋傘遮住自己的臉,隻剩下話音從洋傘的另一邊透了過來,
“除非……”
“除非什麼?”
總覺得會是很過分的要求……
“除非你展現你的「蒼之力」,讓我看看。”
“呃……”
“蒼,你昨天晚上也練習了「蒼之力」吧?一天之內連續使用兩次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如果今天不好好休息的話,會對身體有負麵影響的吧。”
就當我猶豫著是否應該答應阿爾卡特時,獸兵衛卻領先一步,提出了看法。阿爾卡特歎了口氣,將洋傘徐徐放下,“啪“地收攏起來,擺出了無精打采的麵孔:
“是嗎……真是可惜。不過嘛,我早就應該想到的。畢竟隻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更何況還是呆成這樣的人呢。”
“可惡——!你等著!我現在就用給你看啊!”
“唉……”
我扛起放在身旁的巨劍,從我睡覺的巨石上跳了下來,揮著巨劍指向阿爾卡特。然而,她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淡淡地笑了起來。我還未能理解那笑容的含義時,師父獸兵衛歎了口氣,我這才明白被激了。
但是話已出口,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不就會被更加看不起了嗎。
“冰冷意誌的具現,第137級蒼之力——「蒼之幹涉器」!”
我以雙手分別握住巨劍的劍柄和劍刃,將其橫持於胸口。這是戰鬥中不會用的姿勢,代表著「接下來的動作隻是展示」。擺出姿勢的同時,我開始念出如同咒語般的文字。
機械手又開始複雜運作,在噴出蒸汽後,從巨劍的劍刃上滲出一層暗紅色的油性物質,迅速覆蓋住整個刃麵。
左眼一陣刺痛的感覺,飛蚊一瞬間充斥著我的視線。可惡,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連續釋放那麼多次「蒼之力」什麼的……
“喔,有「術式」的反應,果然是「蒼之力」呢……哼哼,能讓「人類種」得以釋放「術式」的這份力量,我已經好久沒見了呢,就讓我試試看,到底有多強吧——”
阿爾卡特突然收起洋傘,收攏的傘骨卻化作數道黑色的尖刺,刺破傘麵,從傘架中突刺而來——
在右眼球接收到信號的同時,大腦一瞬間做出了反應:我下意識地將巨劍橫揮而出,附著在巨劍之上的油狀物質化作凶猛的野獸狀,撕裂空氣的聲音有如猛獸的咆哮,伸出利牙一舉咬碎了全部的黑色尖刺。
“喲,還挺能幹的嘛。該說不愧是獸兵衛的徒弟麼?”
“咕唔唔……咳咳!我、我差點就死掉了啊!”
一股冰冷的凍氣攀著我的機械右手,迅速地開始向我的身上蔓延開來。糟了,這大概是使用「蒼之力」之後的副作用。「蒼之力」的本質是「冰係術式」,一旦我分神,沒法控製好這股力量,那凍氣就會自由擴散開來。
“嗤——!”
更糟糕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左眼再也支撐不住,開始噴出血液來。一瞬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的大腦沒法迅速運轉過來,當我理清現狀的時候,我已經處在危機的邊緣了——低溫、失血,兩者共同造成了我的體溫的飛速下降,而同時,大腦因缺氧而神誌不清起來。
“乓“的一聲,巨劍因失去了支持力,而墜入地麵。
我的雙腿不斷顫抖,已然如一觸即碎的玻璃般。麵對這種情況的我,阿爾卡特仍沒有一絲緊張的神情,非常悠哉地站在一旁,甚至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我的身體。這可惡的女人,早知道就不應該和她扯上關係……我耗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身體撐在巨劍上,惡狠狠地盯著她。最後,唯有這一點,我不願輸給她,為了證明哪怕是人類,也是有尊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