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自然是因為這年輕導師是本考場的諸多考官之一,如今這少年惹得他勃然大怒,基本是注定了看不見蒼輝學府的山門就要離去了。
而玩味,則是因為他們打心底嫉妒這些世家子,明明靠的是祖上蒙蔭,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卻能搞如此大的排場,羨煞眾人...如今見少年被嗬斥,他們自然心底愉悅!
剛下車的陸瑾都被訓傻了,他這人一向乖巧,哪受過這門子委屈,在愣了半秒後,他大喝一聲:“來人,給本世子拿下此僚!”
馬夫瞬間跳下車,周身氣勢驚人,躍躍欲試。
“冥頑不靈!”年輕導師麵孔陡然陰沉了下去,身為導師,教訓學生天經地義,而此子非但不認錯,還想讓家丁拿下自己。
“哼,學府不是你家,那些脾氣都給我收斂起來!”
“哇,打起來了,真刺激!”周圍的學員都抱著胳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學府的金徽導師最低都是第五境補天境的修為呀,放一些偏遠城池中都是製霸一方的人物。
眼前這個少年竟敢讓自己的家丁去冒犯金徽導師,真是自尋死路呀...
這話若是讓陸瑾聽去,恐怕是要笑死在這裏。
補天境?抱歉,拉車的這八匹馬沒有一個低於人類補天境的,能同時駕馭八匹馬的馬夫修為自然更加精深。
“諸位學員看好了,這就是在蒼輝學府內胡作非為的下場!”年輕導師擺開架勢,正氣凜然道。
可還沒等他話音落下,一個大腳就將他掀飛出去。
全場鴉雀無聲,那些學員目瞪口呆的看著中年導師,心底疑惑:這劇本不對呀?不應該是二人聯手鎮壓紈絝嗎,怎麼成了痛擊友軍了?
但當他們看清少年腰間那塊古樸的紅木令牌上,如凶獸一般猙獰的古體“陸”字時,那些質疑都被憋回肚子裏...
在眾學員驚愕的目光中,那位喘著粗氣的中年導師收了腿,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湊到那紅袍少年身邊,低聲下氣道:
“在下周恒通,世子殿下遠道而來,我們蒼輝學府理應掃榻相迎,隻是...”
“隻是你認為我們陸家風光不再,無需再以世家的禮儀相待了是吧?”陸瑾細長的鳳目裏閃過戲謔之色。
“冤枉呀殿下!”別看少年隻是輕描淡寫一句玩笑話,眼前這位牛氣哄哄的金徽導師卻被嚇到差點跪在地上。
“冤枉?”陸瑾微揚著的嘴角逐漸繃直,“那人欲對本世子動手,該當何罪?”
“這...”周恒通一時啞口無言,實情確實如此,剛才陸家世子雖然叫的很大聲,但並未真正讓下人動手,反而是那年輕導師頭腦發熱率先發難。
這件事若是落在一般世家子身上,無非就是賠禮道歉,實在不行付出些代價就能解決的,可偏偏他出手的對象是陸家世子,
是當年匡扶天下那七位諸侯的後代!
當年定下的誓約:七姓後代,永承盛名,傷之辱之,必得誅之!
想到這,周恒通的心涼了半截,這年輕導師怕是保不住了,可這年輕人明明天賦絕佳,將來必會大有作為,一番計較後,周恒通的愛才之心還是戰勝了怕死之心,他一咬牙,辯解道:
“殿下,此事錯在我,是我讓他教訓那些駕車而來的富家子,因此他才無意間頂撞了世子殿下!”
聞言,陸瑾眉毛挑了挑,心底了然。
他原以為那人是跳出來想踩他一腳折辱陸家的,卻沒想到真是誤會...當然也怨不得他手段過狠,畢竟如今陸家這四麵楚歌的境地,作為世子的他不得不強硬起來。
“哦,原來是我們有錯在先...”陸瑾點點頭,聲音認真道。
“不不不!世子殿下是我們錯了!”周恒通嚇得都快哭出來了,陸家世子喜怒無常的性子他早有耳聞,如今世子不鹹不淡的一句,他是真不知道這是正話反話。
“不不不,我說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陸瑾擺擺手表情認真,“還有你大寬,學府不讓馭空的規矩怎麼不提前打聽一下...回去自覺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