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滿不在乎地道:“隨便,隨他好了。”這兩天,魔尊帶著張風在 冥王星閑逛,遊覽各地。虛竹子一路相隨,完全充當了向導的職責,幾個人處得還算融洽。張風也就把魔尊抓獲自己的事告知了虛竹子,反正魔尊也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現。
然而,張風並沒有將自己的前世透露給虛竹子。這才是魔尊囚禁自己的真正原因。看了看目光不漏過魔尊任何一個細微神情的虛竹子,我道:“虛竹先生,幹嗎這麼緊張?是不是打算偷襲?”
“我可是正大光明的真君子,別亂說!”虛竹子爽朗一笑:“偷襲這種事老子是做不出的。萬一偷襲不成,無論是信心、鬥誌、心境都會在那位兄台麵前矮了一截,到時候輪到和我決戰時,我從心境上就已經敗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覺得你已經敗了。”張風挪了挪身子,清晨的濕氣比較大,露水都已經把貼在凳子上的那快衣服給浸濕了。
“哦?此話和解?”
“我說句老實話,你可別不願意聽。你這麼不要臉地跟著他,不就是想給他製造威脅。讓他無法安心挑戰冥王星七大門派麼?要是你對他找上門來挑戰,對自己有足夠的把握,怎麼又會這樣?信心,你的信心已經矮了一截!絕頂高手之間的決戰,這點足以決定勝負生死。”
虛竹子霍然轉身,雙目精光閃閃:“小家夥,你說得好!隻是我虛竹子 既然做此無賴行徑,早已把個人榮辱得失放下。我若不牽製這家夥。讓他心生顧忌,他必然將我們冥王星七大名門殺得血流成河。你以為我是個白癡,這麼不要臉的死皮賴臉過來啊?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個家夥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境界,我們七大名門就算合起來,可能也沒有勝利的機會。”
“既然知道沒有勝利的機會,那你們還這麼安逸的等他挨個上門各個擊破?”
“這個嘛……快看,雙方氣勢蓄到了頂點,要開戰了!”虛竹子打了個哈哈,馬上將話頭轉到了對麵。
“轟隆”,一道閃電撕開天幕,兩個對峙的身影忽然動了,魔尊上前一步。安德海則盤膝坐下,目光直盯住魔尊。
“向我求饒,投靠我,便留你一命。”魔尊的聲音悠然淡定。
“兄台說笑了。頭可斷,誌不屈。”安德海清瘦的身影穩如磐石,滄桑的麵容上,挺著不可動搖的堅定風骨。
“頭可斷,誌不屈!”遠遠,爆發出長春殿門人震耳欲聾的呐喊,宛如一聲平地驚雷。激昂澎湃的熱血浪濤卷起,掩過了狂風暴雨。
“你聽到了麼?”虛竹子一拳擊碎亭欄,長聲厲嘯:“頭可斷,誌不屈,這便是我冥王星的大好男兒!這便是冥王星對外星侵略者唯一的回答!”
張 風默然無語……
“閣下放心,縱然安德海落敗身死,門中弟子也不會橫加插手。”安德海地語聲非常柔和。
魔尊仰天狂笑:“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尊無情了,本尊給你機會,你就盡展所長吧!”
安德海緩緩閉上雙眼,嘴唇蠕動,雙手也合十。突然,一團烏雲漸漸將此地覆蓋,雲層中爆發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這是天地的怒吼!
“好,挾天威而發!”魔尊從容邁出了腳步。
突然間,暴雷般的巨響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淩厲的閃電。撕開渺渺天地。如果剛才地聲音是鐵錘,現在的聲音就是銳不可擋的刀槍!地動山搖,岩石碎裂迸濺。一片片鬆木翠柏被連根拔起,“哢哢”折斷。
“嘩啦”,浩浩蕩蕩地雲幕被整片掀起來,罩向魔尊。億萬顆雨點仿佛都在狂吼,向魔尊猛撲上去。
霎時。魔尊被白茫茫的驚濤駭浪淹沒,短短一息,身影又浮現出來。魔尊淩空虛渡,如履實地。
“閣下的功力難道就發揮到極致了麼?”魔尊長笑綿綿不斷,他的笑聲宛如軟刃,從空隙處巧妙插入,把風聲雨聲瀑聲濤聲割裂開來,變成一片雜亂之音。
安德海兀自閉目靜坐,突然張嘴,發出一聲清柔婉轉的吟唱。柔和悅耳,像無數金玉絲竹樂器,奏出 了曼妙靈動之音。
“這才像點樣子。”魔尊不經意地道,此時,他距離安德海已經不足一丈。
虛竹子沉聲道,“安德海要敗了。”
張風讚同:“汗水把他的衣服全打濕了,可見不剩半點餘力。”
“說得沒錯。”虛竹子臉上露出激賞之色:“小家夥資質極佳,潛力驚人,將來或可成為與此人匹敵的對手。”
張風苦笑一聲:“但願吧。”
虛竹子目光一閃:“你很機靈,心誌又堅毅,通達樂觀,和我年少時的性子很像。所以隻要你處處留心,小心謹慎,就一定能活下去。”
安德海倏地睜開雙眼,麵色蒼白風仿佛停了,雨仿佛靜了,瀑仿佛凍住了,濤仿佛凝住了。
所有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虎牢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