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付出生命又如何(1 / 3)

為你,付出生命又如何

為你,付出生命又如何

冉景騰見到那一抹藍色的身影回到宴會上,眼眸微轉,目光遲疑地看向那一抹身藍色身影。她又重新化了妝容,就像是戴上了一屋厚厚的麵具,看不到先前那個痛苦失聲的倪涫涫。

她的嫣然巧笑一一落進他的眸底,白皙的臉頰上若隱若現的酒窩,是別樣的可愛,卻同樣像是給了他當頭一棒。他想到她方才說的話:“是的!我討厭張紫袀,是因為嫉妒,因為你會對著她微笑,那種笑容,就像是三月裏的微風,吹在人的心裏是暖暖的,而對著我的時候,永遠都那副冷漠的臉,就像臘月的寒風,一直吹到骨子裏,冷得讓人瑟縮……”

眼下,三月裏的微風,正是吹拂在別人的心間,而不他的心上。這種令人嫉妒抓狂的感覺,他已經深深領會了。

他端起麵前的酒盅,將就一口仰盡,望著亭下載歌載舞的舞姬,然後轉向安澤熙,目光沉沉。

安澤熙從他回到宴會上,便一直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突然被他這麼一看,不禁有些發毛,勾唇一笑:“愛卿想要清醒,似乎酒越喝越多,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孤王說?”

冉景騰端起剛剛又倒滿的酒,一口仰盡,然後瞪著他:“這麼無聊的賞月宴,什麼時候結束?”

冉景騰一開口便是讓安澤熙哈哈大笑:“看來愛卿真的是醉了。”安澤熙微笑著拍了拍手掌,示意兩個小太監扶冉景騰回去休息。

冉景騰離開未多久,安澤熙也以乏為由,結束了這場無聊的賞月夜宴。

從禦花園一路欣賞風景,安澤熙走了盡一個多時辰,當邁入淩玉殿時候,遠遠地看著冉景騰擺了一個棋盤等著他。

他背著手,緩緩走向前,在冉景騰的對麵坐下,笑道:“孤王以為小騰回府休息了,原來一直等孤王等到現在,應該等急了吧。早知道你在這裏等著,孤王便早些回來,隻是這月色朦朧,叫人心有不舍。”

冉景騰將手中的一枚黑子放入棋格仲,接著又夾起另一枚白字,並不理會安澤熙。

安澤熙看了看棋盤,有看了看他道:“小騰,你在這裏等孤王,該不是要孤王陪你下這種無聊的東西吧?你應該知道,孤王最討厭這種無聊的東西,一邊下棋,一邊說話,孤王究竟是要費腦子和你說話呢?還是要費腦子跟你下棋呢?”

冉景騰沉默不語,停下手,將手中的那顆白字扔進棋盒內,然後又將棋盤內的黑子白字一顆顆拾進棋盒裏,待到所有的棋子收拾完了,他才看向安澤熙,目光沉沉。

安澤熙又開始不正經:“小騰,之前在賞月夜宴上的時候,你已經是這麼看著孤王了,當時孤王就在想呀,小騰是不是突然想通了,改變主意了,要和孤王……”

安澤熙伸手去撩冉景騰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冉景騰這次沒有躲避,反而任由他把玩。

安澤熙突然被他的溫順弄得很無頭緒,有些不習慣他依然不舍得地收回手,手指不停地敲著桌麵,過了許久,才道:“既然又話對孤王說,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但說無妨。”其實就算冉景騰不開口,他也算準了他為何而來。

“王上為何要納倪涫涫為妃?她不是王上喜歡的類型。”冉景騰抬眸,表麵雖平靜無常,實則波濤暗湧。

安澤熙挑眉,撩了撩自己身上的一縷發絲,一雙鳳眸盯著冉景騰,眼波流轉,錢錢笑問:“她不是孤王喜歡的類型……那小騰覺得孤王該是喜歡怎樣的類型呢?”

“不管什麼類型,總之不是她這種類型,王上既然將她賜予微臣,她便是微臣的人,卻又為何趁微臣不在的時候,昭告天下,納她為妃?”冉景騰將手中的棋子扔入棋盒,緊盯著安澤熙。

安澤熙伸手捏了一個棋子把玩著,笑道:“小騰,你喜歡她,對不對?”

冉景騰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很快恢複自然道:“這個問題是微臣的私事,微臣隻是想問明白,王上既然說過不幹涉微臣的事情,那又為何要納倪涫涫為妃?”

安澤熙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道:“噴噴噴,小騰,就算你再逃避,你的眼神,你的一言一行都出賣了你,你在乎她,才會耐著性子在這裏等我這麼久。你是在嫉妒我。之所以會嫉妒我,是因為你喜歡那個女人,而我納她為妃,從此便是光明正大地擁有她,你,什麼都不可以做,因為我是君,你是臣。”

所有的心思被安澤熙看穿,冉景騰並不惱火,就如同安澤熙所說,他繼續能耐著性子在這裏等這麼久,便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他揚眉:“既然你這樣認為,那為何納她為妃?你承諾過我不插手我的事情。”

安澤熙擺了擺手:“錯錯錯,我安澤熙一生無建樹,但也不是一個貪圖美色的昏君,自始至終,我課沒有強迫過良妃,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他不是個貪圖美色的昏君?他不貪圖美色,就找不出第二人選。冉景騰冷嗤:“自願?難道你沒有喂她吃什麼漿瓊液嗎?”

安澤熙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便恢複正常,將手中把玩了許久的棋子拋入棋盒,雙眸凝視著冉景騰,一本正經地道:“不是每個人,我都會賞漿瓊液的,除了小騰你,沒有人值得我去花這個心思……”

冉景騰抿緊薄唇,眸底透著不屑於厭惡,還有…………鄙視!!!

若是按著西對待他能正常一些,也許會覺得是個良朋知己,但同為男人,他無法忍受安澤熙這種病態的愛戀。

冉景騰右手緊握著拳頭,咬著牙憤恨地看著安澤熙道:“安澤熙,你有病。”

安澤熙不怒反笑:“我是有病,而且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冉景騰強仰著:“安澤熙,我之所以會為你賣命,並不是我的命再你手上,而是你是個守信的人,但是你納她為妃這事,已經破了你的承諾。”

安澤熙眉眼如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好,那我就把話說明白,我給你答案,我說了她是自願的,就絕不會撒謊,她被你趕出了至寧侯府,想她曾經也是我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婢女,溫柔賢良,博才多學,容貌或許是比其她妃嬪差了一點兒,但至少在我看來還是個不錯的,其她沒人空有絕色容貌,但是大腦簡單,整天隻知道爭風吃醋,遠不及她有一顆蘭心蕙質的心,然而有些人並不懂得欣賞她,女人也許需要的不一定是男人時時刻刻的愛與嗬護,但一定不能連一刻的愛意都感受不到,關鍵的時候可以讓一個人改變一生。我安澤熙這個人,也許治國無道,但對待美人,卻不見得一絲苦。人是我送出,卻遭人隨意丟棄,說起來,是我自己臉上無光。”

冉景騰安澤熙表麵上看上去平靜無波,內心則是波濤洶湧。他靜靜地注視著安澤熙許久,幾年來,他從來不曾正眼看過這個男女不分隻看相貌的怪癖男人。然而方才安澤熙這番話,卻讓他感到惶恐,不過是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似乎安澤熙比他更加了解倪涫涫。這種感覺,就像從一個空曠的山野仲突然進入到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周圍的空氣緩慢的過程中變得稀薄,胸悶無法透氣也就罷了,更多的是那種難以言喻的心慌意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回敬安澤熙:“我沒有隨意丟棄她,她是人,不是物。”當時,那種內心被揭穿的惱羞,才會讓他憤怒地送她回來,其實也是給自己一點兒時間,那種立即讓他放棄複仇的念頭,他沒辦法做法到,但是如今也是因為她,他願意放棄……可是……

安澤熙淡淡地笑著:“也許在你心中你覺得是沒有,可是在她看來就是了。有種情叫做苦相思,那種見不到她會想他,那種聽不到她的聲音會想他,就連沒有她的消息也會想他,那種時時刻刻都牽掛的感覺叫人食不知味,睡不安寢。你可知道,當我收到消息得知你在平陽坡遇劫,跳下濟河的時候,心有多慌,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小騰你了,還好上蒼憐憫我這個真心人,讓你得以逃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安澤熙說著說著,又開始不自覺的不規矩地抓住冉景騰的手,就要往臉上蹭。

冉景騰毫不情麵地抽回手。冷眼盯著安澤熙,眼神警告著你再動我試試。

安澤熙當看不見坐直了身體,依然那副懶散的模樣:“好,我連追了你三份飛鴿傳書,你依舊不回來,恰巧就在此時,我收到詳細,你將我那貼身小宮女趕了回來,所以呢,我就招她來聊一聊。你什麼時候回來?當相思苦到了一種極致的時候,這種情就叫做嫉妒。我安澤熙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就算我的貼身小宮女也不可以。說完了……”

言下之意,他就是拿她要挾冉景騰回來。冉景騰若是對倪涫涫有情,那麼收到他納她為妃的消息,必定會快馬加鞭地趕回來。而事實,的確如此,他收到消息,冉景騰連仇恨都不繼續報了,還弄殘了幾匹好馬,隻花了三日便趕了回來。當回來之後,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處之若泰地接受眾臣的哀泣,相互擁抱感慨。

他以為他算錯了棋,他以為他到死都等不到冉景騰開口向他質問。其實是他算早了,冉景騰終於忍不住來找他質問。

冉景騰聽完,脫口而出:“你有病!”

安澤熙不以為意:“我說過了,我是有病,你不需要這麼反反複複提醒我。多一個籌碼,多一分勝算,我何樂而不為呢?況且,我一沒騙,二沒強迫,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想賭你對她那份情,究竟有多深。”

冉景騰沉默了許久,才看向臉色近似蒼白的安澤熙:“收到你消息的時候,也是我正要手刃仇人的時候,我苦苦等了這麼多年,我不能功虧一簣,你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要保住你安澤家的江山,保住你的王位,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何曾推脫過?但是你不守承諾,納她為妃,說吧,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就是把全國的女人都收進你後宮,也不在乎少她一個,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她的命早拴在他的手上,他從出賣自己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後悔過,但是對於倪涫涫,是他欠她的,無論如何,都要帶她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