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執的男人(3 / 3)

柑丘皺了皺眉,道:“屬下愚鈍,但屬下知道,兩個月前岱山發現廢棄的兵器鑄窯,還有一大片被私挖的礦山。我記得當時您向王上力薦開荒一事,便遭崔相為首的一派官員極力反對。而就在前幾日,佑大人在岱山以北的地方遇襲,太守閻琨的人卻突然帶兵解救,亂匪逃了,抓住的兩名卻是無一活口,說是自盡身亡。再則,早在去年便收到消息說,我霧麒虎國北部與朱雀國邊境常常有兵器私自交易,負責交易的剛好是崔相的人,但後來都離奇死亡。”

冉景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所以我說了要以靜製動。我這幾日病重,也難為他們連個安穩覺都沒睡好。”

“崔相與閻琨的人多次探望,是在時刻防範著。”

“這事你繼續跟著,遲早一天,都得解決。太子若不是太子,那也隻能是王上,隻要有我活著一日,誰也別想動太子的地位。”

“屬下遵命。”

“唔,好幾日沒有見著那小家夥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調皮了。”

“據萬春宮的公公們說,太子得知您病重,本想過來探望,隻是怕學業未完成,您見了又要說教,便忍著沒過來了。”

冉景騰淺淺笑了起來,臉部線條柔和,隻要一想到那小家夥,再壞的心情也會變好。

這時,吳譯進來,見冉景騰轉身看他,便問道:“爺,此去金域寧國的事已安排妥當,七日後便可出發。”

“七日?七日太久了,三日之後可否起程?”時間拖得越久,越是夜長夢多。他不想再等了,幾年前的噩夢,他要提早一些結束。

“爺,您的身體尚未痊愈。”吳譯道。

“無妨。不是還有崔相送來的千年人參嗎?就算是虛不受補,鼻孔流血,也不能浪費了崔相的一番美意,這可是千年人參哪。過兩日,我便去宮中告假。”冉景騰笑道。

吳譯與柑丘在心底直歎氣,爺的脾氣真讓人難以捉摸,就好比那天上的風雲,變幻莫測。

吳譯隻好說:“屬下這就去準備。”

當夜,寅時剛過,宮中傳來急報,護送玄英劍的使持節大人趙成信於子時突然得了癲癇病,整個半邊身子都不得動彈,而三日之後向金域寧國進貢大隊將要起程。按常例,每年初春,霧麒虎國都會向金域寧國進貢一批上等的兵器作為貢品,今年則以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玄英劍為最。

護送寶劍大隊出發在即,這使持節趙大人突然得了癲癇,想再安靜兩日的冉景騰也坐不住了。

吳譯道:“日裏,這相爺剛來過,這夜裏使持節大人便得了癲癇,這癲癇來得可真是時候。爺,那三日之後……”

冉景騰的臉色暗沉,少頃,便道:“暫緩。”

柑丘又道:“事出蹊蹺,不會這麼湊巧,要不要屬下去探一探趙大人府上?”

“不必,一切等我從宮裏回來再說。”冉景騰抬手阻止,披了一件錦袍,便匆匆進了宮。

冉景騰提前歸朝,最開心的人莫過於安澤熙,原本惺忪睡眼,一下子睜得圓亮,完全沒了之前的疲態,不顧眾臣在場,也不管眼下最急的是何等大事,而是對著冉景騰眉開眼笑,道:“愛卿重病數日,朕好生掛念,日日食之無味,還總有一群糟老頭在耳邊嘮叨個不停,讓人好生厭煩。”

朝堂之下,一幹重臣臉色皆灰。冉景騰麵無異色,隻當耳旁風,不發一言。

安澤熙笑得更歡,“愛卿身體尚未痊愈,可別累著。來人,賜座。”

冉景騰毫不客氣,便在大殿之上坐了下來,接下來便是討論進貢之事。

最先發話的是禮部尚書符有為符大人,“啟奏王上,如今趙大人突患重疾,出使的大隊人馬又出發在即,請王上重新任命新使持節的人選。”

安澤熙笑眯眯地望著冉景騰,懶懶地問了一聲,“眾愛卿可有好的人選?”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先開口。

安澤熙嗤笑,然後點了一下閻琨,“閻愛卿認為呢?”

閻琨輕咳嗽了兩聲,道:“啟奏王上,微臣以為至寧侯爺最宜擔任此職。”

冉景騰嘴角輕勾,麵部保持著不以為然的淡笑。

安澤熙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突然斂了去,但不過是眨眼之間又重新回到臉上,道:“至寧侯爺剛剛大病初愈,朕便派他護送玄英劍等前往金域寧國,豈不是顯得朕乃殘暴之人?”

這時,崔相突然開口道:“啟奏王上,侯爺乃金域寧國人,離鄉數年,若是此次能護送玄英劍等,不僅能顯我朝誠意,更能解侯爺思鄉之苦。微臣早聞侯爺思鄉情切,”他轉向冉景騰,“侯爺,老臣說得可對?”

冉景騰睇望了一眼安澤熙,安澤熙的臉上明明寫滿了反對之意,但又不得不扯著難看的笑容看著他。

冉景騰道:“啟奏王上,崔大人說的是實情,微臣離鄉數年,確實思鄉情切。隻是使持節一職微臣恐不能勝任,此次前去金域寧國路途遙遠,微臣又逢大病初愈,若是途中舊疾複發,耽誤了大隊行程,將有辱王上聖命。但微臣願護送玄英劍前往寧國,願為王上分憂解難,哪怕隻是一名小小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