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慢慢推開,銀色的月光隨著來人一齊進入房間內,將原本密閉的鬥室照亮,來人提著一個食盒,慢慢走進房間,隨後轉身並小心將房間關好,小房間內隨即再次回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有新的發現嗎,阿軒?”何捕頭站起身來,用火石將房間角落裏的油燈點著,看向進入房間的阿軒。
“有。”阿軒點頭說罷,放下食盒,準備解開綁定食盒的繩子。
“阿軒,你跟著我幾年了?”何捕頭站起身來,突然問道。
“七年零四十三天,大人。”阿軒沒有停頓地答道。
“恩,你跟著我時,才十五歲。”何捕頭點了點頭,話鋒突然一轉道,“你今天晚上離城。”
“好,”阿軒聞言笑道:“大人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發現?”
何捕頭搖頭道:“沒有,我是希望你離開金鬥城,出去避一避。”
“為什麼?”阿軒聞言一驚,“大人,金鬥城現在誰敢動我們?”
“這次的事情可能比我預想的還要複雜很多。”何捕頭垂首走向阿軒,接過阿軒手上的食盒,“我不想讓你牽連進來,,晚點你就離城,金鬥城西麵五十裏有一處村落,名叫趙家村,你去找趙家村的村長趙守陽,告訴他是我讓你去找他的。”何捕頭看著想要分辨的阿軒,抬手阻止道:“好了,就這麼定了,說一下你的發現?”
“這七人死前都已中毒。”阿軒知道何捕頭決心已定,也不再要求,答道:“屍體檢驗是趙五常負責的,中毒的成分暫時不能確定,但是趙五常說,這七人可能不是中了普通的毒藥,而是混合毒藥。”
“哦?”何捕頭聞言,心裏悚然一驚,“混合毒藥?說具體點。”
“死者七人的心肺經絡都有不明顯的腫大,顯示當時這七人應該是突然出現窒息和內髒出血的狀況,但是在死者體內沒有發現毒液殘留,趙五常說,這種死亡特征表明這七人死前有可能在特定的環境下,同時通過吸入方式將藥引吸入體內,引發潛藏體內的毒藥發作。再由凶手對其七人補刀完成整個行凶過程。而毒液的特殊性使得經過一段時間的過渡後,毒藥發生異變,使人無法再追溯源頭。”阿軒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繼續說道:“這個趙五常當時喝了酒,我在懷疑是不是他喝醉了的原因,胡亂說話,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用毒手法。”
何捕頭打開食盒,一瓶三指寬度大小的白色瓷瓶安靜地躺在一張屍檢單上,何捕頭拿起屍檢單略微掃了一眼,拿起瓷瓶問道:“這是什麼??
阿軒答道:“這是從一名死者身上攝取的髒器血液,趙五常說,希望這瓶東西能給你帶來一些幫助。”
何捕頭點了點頭,轉身從桌下掏出一個布包,遞給阿軒道:“包裏麵有我給趙守陽的信和一些銀錢,一個時辰之內,我要收到你離開金鬥城的消息,沒有我來接你,不準離開趙家村半步。”
阿軒接過布包,向何捕頭抱拳行禮後,轉身離去。
“趙五常你個老鬼,終於開始有興趣了嗎?”何捕頭看著手中的瓷瓶,微笑著自語道:“看樣子這次有人在金鬥城有筆大生意了。”何捕頭從袖袋內掏出一張字跡密布的紙張,將手中的瓷瓶包起來,走到角落裏的一處香爐旁邊,伸指拔弄幾下,香爐頓時伸出一個小暗格,何捕頭將手上的東西輕輕放入,再複原香爐暗格,“是應該去找你好好聊一聊了,再不做點事情出來,我們都該被人徹底忘記了吧。”何捕頭彈指將不遠處的油燈滅掉,腳尖輕點門坎,身形如同蝙蝠一般沒入夜色當中,不遠處,金石廣場喧囂的聲音隔空隱約傳來,金鬥城的夜晚,更熱鬧了。
在金石廣場西麵的一條小巷子口處,一家賣豆腐的小店正在營業中,店內昏暗的油燈照射著整齊擺放在大廳內部陳舊的桌椅上,顯得一片安寧,此時的店內隻有兩個客人,正在品嚐店裏據說遠近聞名的豆腐花。
“宋家兄弟,味道怎麼樣?”一道極為猥瑣的聲音低聲傳來。
“嗯,味道很鮮,好久沒吃到過這種東西了,你要不要再來一碗?”另外一道聲音混合著吃東西的聲音道:“不過劉大哥,你帶我來吃東西,怎麼就讓我吃,沒看到你吃呢?”
店裏麵的兩個人正是劉瘸子和宋離兩人。
“額,沒看什麼啊,嘿嘿,我每次來金鬥城,都會來這裏吃上幾碗豆腐花,這家老板是個女人,老公幾年前就因病死了,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小孩子,還要照顧一家店,不容易,能幫忙當然要幫忙一下,你說對不對?”劉瘸子被宋離看得不好意思,連忙補充道,“嘿嘿,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說的是實話。”
“那小燕姑娘是誰?”宋離隨口問題道。
“額,那是有一次和她拌了幾句嘴,我氣不過就去了萬花樓,”劉瘸子仿佛心有餘悸地往店內看了看,一臉尷尬地道:“後來被她從門口經過時看到了,我一怕,轉身跑的時候被一輛馬車撞到小腿,如果當時不是她不計嫌地救下來,我可能不叫劉瘸子,有沒有命能保住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讓其他人知道了,每次都拿這件事情和我開刷,嘿嘿,”劉瘸子笑著道“這些年來,她寧肯守著這個豆腐店,也不願意跟我,唉,不過也沒事,她的兩個娃娃非常喜歡我。”
宋離無語地看了一眼劉瘸子,心裏暗道著這世界上到底還是一物降一物的話,站起身來拍了拍劉瘸子的肩膀點頭表示理解,隨後伸手摸了摸懷裏,突然站起身來叫道:“糟了,劉大哥,我的錢袋忘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