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躍不怒反笑:“這麼說,柳老前輩認為,我理所當然的,應該死在她的劍下了。”
“如果你逃不過,那隻能說明你該死了,怨不得別人。”柳飛眉頭一挑,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是什麼道理?蘭馨一聽,立刻就要反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您這樣……”
餘躍將手一搖,製止她說下去,嗬嗬一笑:“柳前輩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也沒有追究你罪過的意思,你也別介意。”
柳飛其人,性格乖張怪癖,亦正亦邪,實在不能用常人來形容他,所以,他的歪理,亦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就暫時把它當做合理的吧。
而且,眼前的形勢,也隻有將它當做合理的,才讓司徒燕有活下去的理由,解開眼前的困局。
然而場中所有人,聽到餘躍的話語,都不由得滿心驚訝:承認柳飛言之有理,那豈不是放縱對方去刺殺他?這餘都統是不是病了?
蘭馨輕輕地搖了一下餘躍的手:“相公!”
餘躍想要救人,她可以理解,而且是她極為鼓勵的,然而他若是置自己生命於不顧,她是肯定不答應的。
餘躍回頭微微一笑,轉而望向柳飛:“柳前輩,你把她帶下去好生照顧,養好了傷,欲去欲留,任她選擇,就算要殺我,我也奉陪到底,但你照顧好她的同時也要管好她,別讓她在營中為所欲為,她若是傷了我,就算是我的報應吧,若是傷了我的兄弟,我可不答應,到時候別怪我跟前輩您翻臉。”
好氣魄啊!眾人不覺在心裏大是讚歎。
柳飛哈哈一笑:“好小子,你這份邪性也是對了我的脾氣,也不枉我隨你走一趟。”
說完,柳飛拉起司徒燕的手,往回廊那邊走去,司徒燕不由自主地邁動著腳步,穿過月牙門,忍不住回過頭來,用她淚眼婆娑的眼睛看了餘躍一眼,滿含著痛恨,又有幾分難以言表的意味,匆匆一瞥之後,便回過頭去,決然地往裏走。
“柳前輩,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看著二人的背影,餘躍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我不需要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柳飛淡淡地說著,漸行漸遠。
他有這樣的回答,倒也是情理中事,餘躍輕輕地笑了一下。
“餘都統,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見柳飛走遠,林賽遲疑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
“林將軍但說無妨。”餘躍笑道。
林賽抱拳,微一躬身:“餘都統你一個人的安危,身係全局,一切當以大局為重,如果你仍以江湖規矩來處事,快意恩仇,義字當先,這樣的話,你不但將自己陷於不利局麵,而且對整個軍營,甚至對整個天下都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餘躍微微怔了一下,繼而幹笑:“林將軍言重了,我哪有那麼金貴?再說了,軍營中義字當先快意恩仇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我相信我餘躍南征北戰能夠維持常勝,便是倚仗了這一個義字。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餘……”林賽又自抱拳,似乎還想據理力爭。
餘躍將手一擺,笑道:“好了林將軍,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做這些無謂的爭執了,你還是多關心關心林姑娘吧,此時此刻,沒有解藥的資助,她需要的便是親人的關懷啊,哪怕是一句問候的話,恐怕都會令得她的痛苦減少幾分。”
一句話仿佛點中林賽的要害,林賽身軀微顫,滄桑的臉不覺添上幾許憂慮:“我代小女多謝餘都統的掛懷,那麼,我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