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躍還道是來捉拿自己的,做好了戰鬥準備,孰料那幫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與他擦身而過,徑直走到院中站定。
看到這幫人來意不善,餘躍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靜觀其變,茉莉也停下身形,與他站在一起。
餘海看到餘躍停下來,不由得向他投去憤怒的目光,示意他趕快滾,別在這裏礙眼。
而餘躍卻出奇地紋絲不動。
看著那一群凶神惡煞的兵將,龐忠貴露出一臉的苦色,低聲道:“又來了!”
一個頭領模樣的人似乎聽到了他的低語,立刻從人群裏走出來,望向龐忠貴,怒目圓瞪:“什麼叫又來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意,就主動點交出家裏的屯糧,否則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龐忠貴立刻眉開眼笑地上前,從袖中摸出一疊金幣,點頭哈腰地遞到那頭領麵前:“軍爺,請笑納。”
“啪”一聲打掉他手中的金幣,那首領臉一黑,斜眼說道:“現在你給我金山銀山又有什麼用?我們上哪裏買糧食去?我們現在缺的是糧食,我們隻要糧食!”
龐忠貴看著掉了一地的金幣,卻也不撿,仍是將滿臉擠出帶著歉意的笑容望向那首領:“軍爺,不是我們不肯交,實在是沒有啊,前幾次你們的人來過,你是清楚你們的作風的所以咱家現在是顆粒不剩了。”
“顆粒不剩?”那頭領骨碌著眼神環顧四周,“我看你們誰也不像食不果腹的樣子嘛。”繼而一腳把龐忠貴踹開,“你給我滾開,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繼而搖頭晃腦地走到餘海身前,盯住他的眼睛,“我猜你才是這家的主人吧,你識相點快把糧食交出來,否則我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說到“大開殺戒”的時候,幾個字眼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森冷得叫人直打寒戰。
餘海輕咳一聲,強自鎮定一番,緩緩說道:“我們家真的是沒有糧食了,不信你可以搜。”說著話的同時,他還側身,給軍爺們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副開誠布公的樣子。
頭領盯著餘海看了一陣,繼而眼中聚起了凶狠的目光:“好,我們這就進屋搜,我可告訴你,現在你們的北湘軍已經兵臨城下,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可沒有閑情逸致跟你們兜圈,若是讓我們搜出一粒糧食,我要你們全都人頭落地。”
我們的軍隊來了?所有人不覺在心底升起一絲喜悅。
然而那喜悅還未曾在心底站穩腳跟,就被莫名的寒意所生生吞噬。
那頭領在說到“人頭落地”之時,他轉動著身子,將手指掃過了餘家每一個人,也將一股森冷的寒意滲透到每一個人心中,使得每一個人的深心都不覺顫抖起來。
嚴氏和鮑氏不由得齊刷刷地望向餘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餘海卻麵不改色,背起了雙手,一副“悉聽尊便”的神色。
頭領把手一揮,十幾個士兵呼啦啦地衝進屋中,就聽見屋裏平平碰碰響起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餘躍圓瞪著雙眼,拳頭握得吱吱作響,好幾次差點衝出去,卻都被餘海暴怒的目光射得縮了回去。
片刻之後,似乎已經將整個屋子搜了個底朝天了,士兵們意興索然地從屋裏出來,向那首領報告:“長官,一粒糧食都沒搜到。”
餘家所有人不覺長舒了一口氣。
而那首領臉上的怒意卻更濃了,濃到已經變得猙獰。
便帶著那猙獰的麵孔,他緩步走到少婦麵前,眼中泛起嗜血的笑意:“這小孩長得可真是白嫩啊,要是這麼在地上摔一下,那不知道算不算可惜呢?”
餘蕭早被他那猙獰的麵孔嚇得鑽進少婦的臂彎裏,將小臉掩藏起來,而那少婦緊緊地抱著餘蕭,卻也嚇得瑟瑟發抖。
頭領雙手一伸,幹淨利落地就將餘蕭奪了過去,舉過頭頂,威脅道:“你們要再不交出存糧,我就將這孩子摔個粉身碎骨。”
餘蕭嚇得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含糊地喊著娘,在空中胡亂撲騰著。
少婦不顧一切地上前扭打、撕扯那頭領:“還我孩子。”
那頭領一腳將少婦踹開,對著士兵們笑道:“這娘們兒也有幾分姿色,就賞給你們了。”
士兵們歡呼一聲,撲上前,七手八腳地在少婦身上肆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