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剛才那句詩,是,是你寫的?”陳小秋震驚道。
“有感而發,獻醜了。”東方彥隔著幾張桌子的距離,遙遙敬了陳小秋一杯。
陳小秋被他這輕描淡寫一句話驚得端不穩酒杯,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整個雞蛋。
這是…
天才啊!
當即起身,拱手抱拳道:
“少俠,若不嫌棄,能否賞臉共飲幾碗酒!”
東方彥劍眉一蹙,糾結道:“這…不好吧,我銀子沒帶夠,隻夠喝這麼多。”
“不用不用!”陳小秋立刻擺手道:“少俠文采斐然,陳某誠心結交,還請賞臉讓陳某有榮幸請幾碗酒。”
東方彥嘴角一勾,心裏笑出聲。
“玩你,就像玩狗一樣輕鬆啊。”
…
男人之間,幾碗酒碰過,便自動熟絡起來。
趁陳小秋喝得開心,東方彥開口問道:
“陳小弟,今日在市舶司聽說了你的事,在下深表同情,但還是想勸你一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周宇雖虧欠你,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哼!”
陳小秋臉上笑意頓散,重重將酒碗擲於木桌上,氣憤說道:
“阿彥兄弟,你不說這周宇還好,你一說我就一肚子氣!”
“哦?”東方彥抬起酒碗掩蓋住他嘴角的笑,“願聞其詳。”
“實不相瞞,我陳小秋雖一介武夫,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些年我總是和周宇作對,也並非一味糾結當年之事…”
說到這兒,陳小秋臉上浮現痛心之情。
“這些年,周宇靠著他嶽丈一路平步青雲,在官場左右逢源,他早就不是我當年認識的好兄弟了…”
“我為他,廢了一條胳膊,但我不想我的犧牲,換來的是一個忘記初心,眼裏隻剩錢和權的狗官!”
東方彥目光一凜,追問道:“此話怎講?”
陳小秋咬了咬牙,沉默片刻。
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向東方彥說出實情:
“阿彥兄弟,這些事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我相信我的直覺,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願聞其詳。”東方彥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下。
陳小秋湊到他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我懷疑,黑市流通的【煞】,和周宇有關係。”
東方彥沒有說話,偏頭看了他一眼。
黑市的事他還是從阿狸口中得知。
當時他亦是震驚不已。
世道變了,竟然有人不怕危險,在黑市販賣這危險性極高的【煞】。
不怕一個不小心被寄生?
但轉念一想,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人想利用【煞】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正常。
但他一想到整個【獵煞隊】拚盡全力要絞殺的【煞】,在某些人手中變成了賺錢的工具。
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這世上沒底線的人還真多啊!
早就想查查這躲在角落裏的蛆蟲了,但沒想到罪魁禍首能這麼順利找到。
“你不信我?”陳小秋皺眉坐正身體。
“我信你,但是你方才也說,這件事你沒有證據,這樣,我們可以一暗一明互相配合,你在市舶司看住周宇,我去他家查查看,凡事發生,必有痕跡…”
“哎…”陳小秋又是重重歎口氣。
“怎麼,你不願意?”東方彥皺眉問道。
剛才不還很義正言辭嘛,一聽要查案就慫了?
那他還真高看陳小秋了。
“非也非也。”陳小秋痛苦的捶了下桌子,“實不相瞞,我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可惜沒機會了。”
“怎麼回事?”東方彥追問道。
“因為,周宇那家夥今天突然又返回市舶司,直接把我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