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
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射在金鑾殿高聳入雲的金色城牆上,各種奇珍異獸雕成的飛簷鬥拱閃耀著耀眼光芒。
水汐月在殿前站立著,冷眼看著太陽照射在日晷的上的指針從午時三刻走到未時。
她不是個急躁的人,但任誰被人這樣晾在門口幹等快一個時辰臉色都不會好看。
“水獵師,實在抱歉,九千歲正在殿內和陛下商討要事,再等一會兒就好…”
水汐月冷冷將眼神投過去,說話的人是個小太監。
這人她以前見過,是九千歲身邊的一隨從。
從和朝廷合作開始,她隻認識九千歲一個宦官,對太監的印象也統統來自九千歲。
而眼前這宦官長相清俊,身上倒沒有尋常宦官的陰柔,這也是他們這兩年間第一次說話。
她冷笑一聲將目光收回,心裏暗道:除了等我還有別的選擇,嗎?進宮容易出宮難,沒有令牌我怎麼走?
於是她問道:“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水獵師多禮了,小人姓江,從小沒了爹娘,幸得九千歲收留,他給我起了個小名,叫阿喜,水獵師叫我一聲阿喜就好。”江阿喜彎著腰低聲回道。
“江公公。”水汐月轉過身,看著江阿喜問道:“以前我也來宮裏,九千歲沒讓我來過金鑾殿,今日為何換了地方?”
江阿喜略略抬起頭,對她抱歉一笑,並不回答。
水汐月深吸一口氣轉回身,“那我就等吧。”
說是等,水汐月閉上雙眼,施展神識,將聽力無限蔓延到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一米。
兩米。
五米。
……
好靜,沒有任何收獲。
她睜開眼,偏頭對江阿喜說道:“江公公,我有些渴了,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可否?”
江阿喜一愣,隨即笑著應道:“可以可以,您是九千歲的貴客,是小人疏忽怠慢了,這就去。”
待江阿喜轉身離開,她深吸一口氣,用了五成靈力將聽力延伸到金鑾殿內。
穿過空蕩無人的大殿,前往後殿。
“陛下,陛下,臣還有要事…”
“再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
“可是,臣受不了了!”
“誰!”
…
水汐月猛地收回靈力,震驚不已瞪圓了雙眼。
要是她沒聽錯,剛才那是,那是…
男歡女愛的聲音?
可是,九千歲是個男的啊!皇帝也是個男的!
他們在幹什麼?!
所謂的正事就是這個?
水汐月覺得荒誕無比。
滋…滋……
一陣劍尖劃過大理石的刺耳聲音傳來。
她回神,正色望向前方。
是一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提劍朝她走來,臉上帶著憤怒。
她才驚覺到另一件詭異的事,沒人告訴她,大周的皇帝竟是個修道高手,能識破她的探聽,境界至少在【元嬰】之上!
“陛下,陛下息怒!”
水汐月還在思考著,江阿喜惶恐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她的目光從皇帝身上轉到地上跪著的江阿喜身上,又毫不畏懼的看向皇帝。
她是在替朝廷辦事,但這並不代表她賣給了朝廷。
區區一個【元嬰】境的凡人,有什麼好怕的。
“都是奴才的錯,九千歲千叮嚀萬囑咐,要奴才跟著水獵師,一步不能離開,奴才剛才一時尿急,竟忘了九千歲的囑托,奴才該死,奴才…”
水汐月一時不解,她望向地上跪著的江阿喜。
下一秒,江阿喜半抬起身子,左右手用力朝他自己臉上扇去,嘴裏還念念有詞:
“奴才該死,奴才掌嘴,奴才該死…”
水汐月正想解釋些什麼,但江阿喜朝她微不可察的搖搖頭,他那張白淨的小臉已經腫成饅頭大小。
“你就是京城天字號獵師,水汐月?”
皇帝臉色稍稍好看些,一對龍目不怒自威注視著水汐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