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難(2 / 3)

“慢點吃,別燙著”梅子姥姥心疼的望著女兒說。“你不來啊!我都知道,看家安的樣子就不是小錢能打的住的!”梅子姥姥拄著拐棍在屋裏轉了一圈又穩穩的坐下說;“老頭子,你把給孩子的錢拿來”梅子姥姥接著又繼續說。梅子姥爺聽了轉身進了裏屋,梅子媽驚訝的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操勞一輩子的母親把什麼事都想到了她的前麵,這讓她心裏很是感動,但又覺得慚愧自己到了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得依靠著娘家。

梅子姥爺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喝酒,打牌,有時喝醉酒了還動手打梅子姥姥,因為喝酒梅子姥姥沒少和他吵架。直到梅子兩位外祖父母去相繼世後他才慢慢轉過性來,開始出去掙錢對姥姥好,對家庭負責了。後來年紀大了就自己在灣裏養起鴨子。現在偶爾去看人家打牌,自己不打,酒還是常常喝點,不過都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喝。“不夠的話我和你爸還有文娟在一起想辦法”梅子姥姥把信封裏的一萬塊錢放在了正在吃飯的梅子媽麵前說。“回來的時候我就和你爸商量把這些年存的這點錢拿出來,給家安用,那天從醫院回來我就讓你爸去把給取回來了。姥姥又坐回來板凳上雙手握住拐棍若有所思的說。

梅子媽拿著從娘家借來的一萬塊錢,又心急火燎的往縣醫院趕,等梅子放學過來她看見她媽已經累的靠在病房門口睡著了。“媽,媽,你怎麼睡著了?這地上多涼”梅子蹲下輕聲的說。“你放學了,我就想坐這兒休息一下,沒想到就睡著了”梅子媽揉揉眼睛疲倦的說。她確實是累著了,走了一個小時的路去娘家,又從娘家走了四十多分鍾到醫院,她靠在病房外想著從娘家借的一萬塊錢用了,可以從梅子小姨家借,可是梅子小姨家借的錢用完,又該怎麼辦呢?她想著想著就睡了。

梅子沒想到徐叔叔會來,因為她爸告訴過她們,不要把他住院的事告訴徐叔叔。梅子爸不知道徐叔叔就給海燕家打電話,已經從海燕爸口中知道了這件事,因為要忙著廠裏的生產,徐叔叔沒多待,他囑咐梅子爸好好養傷,剩下的錢他來想辦法。然後放下六千塊錢後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徐叔叔前腳剛走小姨和小姨夫開車送來了五千,接著六爺爺也讓女兒春芳也送來了五千塊錢。這下緩解了梅子媽燃眉之急,梅子媽手裏拿著一遝遝錢感動的隻想哭。

康複的差不多的梅子爸就急著辦了出院手續了。他一刻也不想在醫院裏待著……,住院借的錢,家裏的莊稼都等著他去操勞。由於梅子爸的身體剛好,處在休養階段,暫時還幹不了重活,所以家裏的農活重活就落在梅子和媽媽的肩上了。

周末的時候梅子就她媽一起下田幹活。以前梅子也經常趁著周末的時候幫著下田幹活,但是現在梅子覺得爸爸暫時幹不了重活,媽媽身體又弱她現在應該家裏的主力該擔起這個責任的時候了。雖然心裏這樣想的但真下地幹起活來,她還是覺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還好有她媽媽在一旁耐心教,有點勞動經驗的梅子很快就幹的有模有樣了,累了她就坐在田埂上歇歇喝口水,有時天黑了梅子才借著月光往家趕。也就從那時開始她有了退學的想法。因為她看到剛出院沒幾天的爸爸就要堅持著下地幹活,她忽然覺得爸爸這些年太讓不容易了。

梅子爺爺去世的早梅子爸就過早的扛起了家庭的重擔。這麼多年來梅子媽常年吃藥,他作為家裏的頂梁柱家裏外麵兩頭都要顧到。家裏的農活也沒落下,雖然種糧食不如打工掙的多,但是可以保障一家三口的糧油不成問題,多餘的糧食還能賣了換些錢存著。本想著女兒成績好,將來說不定可以考上大學他這一輩子也就知足了。可是沒曾想天不遂人願,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是無力改變。後來梅子又退學了他思考良久並且再三叮囑梅子和梅子媽不要把梅子退學的事告訴徐叔叔。

去年清明徐叔叔他們回來給上墳,回去後徐川把自己的想法和徐叔叔說了,徐叔叔才恍然大悟,他忙給梅子爸打電話問他,為什麼梅子退學了也沒告訴他。電話這頭梅子爸語重心長的告訴他說;你一家三口要生活還有兩位老人需要贍養,再說娘走的時候和我出事故你已經花了不少錢了,不能因為她上學擾亂你一家的生活了!。掛了電話的徐叔叔既欣慰他哥能理解他但同時也為侄女的將來擔憂。

轉眼梅子她們來這裏打工有一年了。年關將近廠裏也開始陸續的放假了。工人們也都熱鬧而興奮起來,他們開始忙著收拾行李,為回家做準備,一年的辛苦勞動就為了回家的那一刻。回家這天梅子拎著一大包行囊站在宿舍樓下等待著鄰村其他幾個女孩,望著樓道裏湧出的人潮梅子想到了離家的的情景,時間真快啊!轉眼都快一年了她不由的心生感慨。

她想起剛來時的那段時間,真的是很艱難。對她來說是一次人生考驗。工作時間長,累,髒不說連食堂的飯菜也不行。每天不是蘿卜青菜,就是豆腐豆芽。而且都是清湯寡水的一點油水都看不到,一個月下來每個人都瘦了好幾斤。晚上下班餓了,工廠又不管宵夜,她們就跟著老員工學。去宿舍樓下的小賣部裏,買方便麵充饑。有的就把方便麵揉碎了,撒上裏麵的調料包幹著吃,有的放在飯盒裏用開水泡著吃,大家都覺得方便麵比食堂的飯菜好吃太多了。以前在家的時候偶爾買一兩袋還得和麵條一起煮著吃,現在都是跟著成箱的買來當夜宵吃。什麼東西吃時間長了都會膩的,以前覺得好吃的方便麵,現在她們眼裏也會有不好吃一天,以至於後來再她們看到方便麵都會惡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