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上好。”斯蒂芬校長說。
“早上好,先生。”
“感覺好嗎?”
“非常好!”興奮的聲音回蕩在晨間涼爽的空氣裏。
“將來呢?”
“我們一定會成功!”他們喊道。我心裏也充滿喜悅:布魯諾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的少年。伊曼紐爾的牙齒很白,笑得非常好看。國慶節坐在我腿上去看遊行的小蘇珊現在已經上一年級了。我們都很成功,我想著。孩子們的成就不啻是我最大的勝利。
斯蒂芬校長邀請我發言。我走上前,對教師、誌願者、學校工作人員、整個村子以及世界各地關心幫助我們的人們表示感謝。
“現在,”我對小一點的學生說,“請大家看看我們的畢業生,他們同樣遭遇了很多不幸。”奧利維亞九歲喪父,莫琳則是六歲就失去了雙親,丹尼斯和他的奶奶一起住。但現在他們有著光明的未來。歐內梅斯和伊茲準備當醫生,安妮塔和布倫達想當老師,艾琳打算學習法律。
“看到他們了嗎?”我問。
“看到了!”他們齊聲說。
“喜歡他們的衣服嗎?”
“喜歡!”伊曼紐爾的聲音最大。
“想和他們一樣嗎?”
“想!”
“那應該怎麼做?”
“努力學習!”他們高喊。
“我們的畢業生馬上就可以領到畢業證書了。不久你們也會穿上畢業禮服,升入中學。你們會夢想成真。”
學生們歡呼起來,我看見阿加巴先生已是熱淚盈眶。
“該巡遊啦!”斯蒂芬校長宣布。在老師的幫助下,所有學生三人一排,組成一條長隊,兩名高個子男生舉著那卡首屆畢業典禮的橫幅走在最前麵,後麵是那卡和古坦巴的學生以及監護人隊伍。
校外的人也紛紛加入遊行隊伍,有些從街上過來,有些從旅館出來,還有些是從學校附近的香蕉種植園趕過來的。我欣喜地看到一些坎帕拉的朋友:森帕·貝克和他的家人還有同事一起來了,斯坦利和艾瑪·穆吉沙都來了,學校董事會主席丹尼斯·穆卡薩、弗蘭克的妻子伊迪絲也來了,還有其他很多人。
人越聚越多,我在人群中尋找著尼古拉斯好奇的眼睛。他一到這裏就融入得非常好,早上他一直在堂哥山姆的帶領下,照料我一年前給家裏買的牲畜,並和它們交心。我看見他在三年級學生的隊伍裏,向他招招手。他立刻跑過來,滿含喜悅地擁抱了我。
“我已經選好了小羊,”他說,“它在奶奶家。”
“太好了。”我們一起向遊行隊伍走去。小尼古拉斯已然是一個慈善家了,每年都要捐贈一頭羊給需要的家庭。“等畢業典禮結束了,咱們就商量一下送給誰好不好?”
“好。”尼古拉斯又跑回學生隊伍。
威爾弗雷德走了過來,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典禮的司儀。我們握了手,他退後一步,認真看看我的西裝。“我不得不承認,你今天看起來確實像個理事。”
以前我來這裏都是穿休閑服。“因為我不能和你比英俊嘛。”我說。
威爾弗雷德笑了。“特威西,今天你的風采無人能比,讓懷疑者都見鬼去吧!”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周圍就響起了鼓聲,孩子激動地唱起那卡校歌。
“前進吧!”斯蒂芬校長大聲喊道。
一開始老師們還試圖讓大家統一步伐,但每個人都太興奮了。我們遊行的第一站是附近山坡上的茲托尼教堂,準備在那裏接受祝福。等我們走到教堂的時候,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步伐在走了。
威爾弗雷德又回到隊伍前麵。我和德裏克並排,想起他八歲的時候和爺爺第一次來那卡的樣子。如果沒有那卡,他今天會在田裏種地、在家裏養山羊,繼續父輩貧困的生活,而現在的他一心想當將軍。走在我前麵的是小姑娘海倫,因為父母去世後叔叔負擔不起學費,她九歲的時候曾被迫輟學,而現在她的理想是在那卡當老師。
“今天真是快活啊!”斯坦利走到我身邊說,他也是我的老朋友。“你有足夠的理由為你的成就感到自豪。”
“我隻是催化劑,”我說,“我也樂於做催化劑,關鍵是大家心很齊,都願意幫助我。”
“包括你父親?”
我回過頭去。籬笆之間的鄉下土路已經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也是一片希望之海。
“爸爸和我還是不太合得來。”我說。
“他抱怨你總是不聽話。”斯坦利說。
“他總在抱怨。”
“可他仍然是你父親啊。”
“我知道。”我一直很感激我的父親還在,這是學校裏每個孩子都無法擁有的。盡管和他難以相處,我也不得不承認,沒有父親就不會有我今天的成就。我希望我身上能兼有父親的堅強和母親的慈愛。
“有一天,”我說道,“我們會達成共識的。”
我們遊行的第二站是坎布加,一支由小號手和鼓手組成的管樂隊在那裏等著我們。人們紛紛走出家門,跑到路兩旁去一睹我們畢業生的風采。當地的孩子甚至一路跟著我們,有些還騎著自行車。等我們返程回到學校的時候,遊行隊伍已經增加了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