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璿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上,其實她都說不好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母親將她送至外祖家本意是躲避禍事,誰成想卻將她往火坑裏推了,那晚她偷聽到了舅舅與表哥談話,他們說首輔善疑,要想取得首輔信任不是一件易事。
而福壽膏,由首輔門下薑家送出去最為合適,而薑敘言平日裏不打眼,經他手的話不易引人注目。
況且京裏已經傳來消息,小皇上在新年朝會上頻頻打了哈欠,許是已經中招了。
薑璿在書房外,駭得四肢發麻,軟癱癱地似是站不住。
原來表哥他們竟然是這樣的人,不知道哥哥可還好?
她囿於內宅,出入不便,即便是去往京城的信,都是舅母她們把關過的。
幸好她等的日子沒有太久。
隔了幾個月,她房裏突然闖進一個陌生男人。
其實也不算陌生,她見過他,乃紅袖招的一名龜奴。
他說他能救她出去,隻要她將掌握的信息全部告訴他。
再後來,她便真的逃出了關中。
“醒了?”赤魂聽到聲音,頭都沒回,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扔給了薑璿。
他扔的力道可不算小,油紙包打在胸口疼得要命,薑璿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打穿了,“還有多久才能到河間?”
赤魂:“約莫三日。”
薑璿揉了片刻胸口後,小心翼翼拆著油紙。
裏麵是兩個油酥燒餅,她知道這已經很好了,可她到底出身高貴,這幹巴巴的燒餅,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難以下咽。
瞟了馬車簾子外赤魂的背影一眼,薑璿道:“你確定我哥哥沒事對吧?”
赤魂調查了這麼多日,知道薑敘言也算是身不由己,於是點了點頭。
薑璿才不是那種庸人自擾的人,知道哥哥沒事,心裏驟然鬆快不少。
瞧著前方廣平府的城門,薑璿眼珠轉了轉,“自古廣平出美人,你在紅袖招待了那般久,想不想見識下京城外的美人兒?”
“不想。”赤魂答的毫不猶豫。
薑璿一噎。
將燒餅囫圇著包上油紙,她猛地朝赤魂後背扔過去,“我要進廣平府用膳,你若不帶我進去,到了哥哥那裏,我就說你唐突了我!”
“籲~”
赤魂被驚得猛地一勒韁繩,“你說什麼?”
他甚至懷疑薑璿是不是女子,唐突這種話語是能隨意開玩笑的嗎?
薑璿抱臂,蔑了他一眼,“反正咱們孤男寡女都相處好幾個日日夜夜,怎麼都摘不清了,你就說去不去吧!
不去我就死賴著你,等回了京城就住進紅袖招!”
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到廣平府最大的青樓。
薑璿身著男裝,手中折扇被她耍的風流倜儻。
赤魂一下巴的絡腮胡,在她身後站著,凶神惡煞的。
薑璿冷不丁回頭看了一眼,差點沒被赤魂氣死,怪不得那老鴇不敢上前來招呼她,原來根由在這!
拿扇子敲了下他的頭,薑璿咬牙道:“你給我笑著點,瞧你都把美人兒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