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德忙叫道:“來人呀!”
四個武林高手,早已埋伏在皇宮大門外,聽到李昭德的召喚,一躍而入。
薛懷義的馬已邁開步子。武林高手的身法快,隻又一個飛躍,已扯住了馬韁繩。另一個高手一下子扯住了薛懷義的腿,一用力,將薛懷義從馬上扯下來。
薛懷義確實會些武功,他從馬上一躍,可惜,腿被人扯住了,一躍未躍成。他被那個護衛扯腿一抖,人已倒在地上。
薛懷義被摔在地上。四個高手開始動打了。
李昭德早有指示,狠狠地打,但是不要打死,也不要打斷骨頭,隻讓他皮肉受苦。
這些武林高手,諳熟此道。
就在四個高手躍進皇宮大內之時,李昭德的嘴未停,話未停,接著“來人呀”之後,道:“騎馬入宮,有違宮中禁律,其罪一也;本相警先在前,知而不改,其罪二也;謾罵朝廷命官,其罪三也;身為大臣,口出汙言穢語,且又在皇宮之內,乃大不赦,其罪四也!有此四罪,先狠狠懲戒他。”
起初,薛懷義一邊挨打,一邊大叫:“姓李的,你等著,薛爸定置你於死地。”“你打吧,隻要不打死我,我一定要報仇。”
這小子有點挺刑的骨頭,始終未告饒,始終也未叫爹叫媽。
李昭德見薛懷義已是打得差不多了。薛懷義不叫了,不喊了,隻是幹挺著挨打了,因為他無力再叫喊了。
“行了。”李昭德道,“他這是頭一次犯,打他幾下,懲戒他不再犯,因初犯,不必送上究問了。”
四個護衛停下手、腳,仍圍在四下,冷笑地看著薛懷義。
李昭德又厲聲道:“薛懷義,你聽著,下次再犯,決不輕饒。”說完,對著四個護衛招手,然後走出宮門。
圍觀的眾官連忙走開,他們怕薛懷義拿他們出氣。
薛懷義哪裏還有找人出氣的力量,他躺在地上已起不來了。
武承嗣忙走近前,叫道:“國公爺,怎麼樣?”
“抬……抬我……進……進宮……”薛懷義有氣無力地道。
武承嗣指揮幾個小和尚——薛懷義的隨從,七手八腳地抬起薛懷義,向內宮走去。
武則天散朝後,回到後宮,還在休息,吃茶。
見人將薛懷義抬進來,大吃一驚,忙道:“這是怎麼了?”
“稟皇上,國公爺讓李昭德打了。”武承嗣答道。
武則天不再問。令將薛懷義放在床上,揮手遣走小和尚,又命人去傳禦醫。
太監奉命去了。
武則天這才又問道:“李相為什麼要打人呢?”她對薛懷義無法稱呼,所以用了一個人字。
武承嗣隻能據實奏稟,最後又加一句道:“李昭德不過是找碴罷了。”
武則天沒說什麼,令武承嗣退下去。
武則天看著薛懷義,她心中卻有了許多想法。
薛懷義傷勢確實不輕,臉腫得厲害,說話費力,眼睛已剩下一條縫。身上衣服沒怎麼破,皮膚如何?武則天沒看。其實,遍身是傷,有的已連成片。這就是武林高手的高明之處,人已被打得不能動,衣服卻未怎樣破損。
禦醫來了,先檢查傷情。待脫下薛懷義的衣服,武則天才看清了薛懷義身上的傷。
醫生檢查完傷,給傷者洗了傷口,敷上生肌止痛的藥,又開了活血、生肌、長肉的藥方。最後道:“稟皇上,薛將之傷,僅是肉皮之傷未傷筋骨,十天或多幾天就會痊愈。”
禦醫走了。武則天令宮女為薛懷義煮參湯、銀耳湯、燕窩湯或粥,以便調養他的身子。
入夜,薛懷義全身是傷,武則天也無可奈何。
兩人並肩躺著。
薛懷義道:“我說,你是皇上,這個姓李的打了我,你得給我報仇。”
武則天道:“這事本就怨你。你不知道,騎馬入宮,有違宮中禁律。他三番五次讓你下馬,你不聽,這也是你的不對。你又出口罵他。李昭德占著理呀。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輕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