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2(1 / 2)

我是鳳予初,南疆最尊貴的長公主,南疆的皇帝陛下是我的親伯父,我自幼在他身邊長大,就連伯父親生的公主也未及我的分毫。

若說我連個庶出的公主都不是,頂了這極大的殊榮自然讓人眼熱,少不得有人明裏暗裏給我使絆子,可天子之恩,豈有他們置喙的道理。

我之所以享有這樣的殊榮,說白了也是仗了家裏。我的父親是堂堂鎮北王,當年在皇伯父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追隨左右,為他鏟除異己,許多見不得天日的烏糟事,都是我父親親手料理的。皇伯父登基以後,我父親依然是他的左膀右臂,為他鞏固江山社稷。我父親本有天生的心疾,一直有人細心為他調理,可他多年來一直為了皇伯父殫精竭慮,身體每況愈下,當年若不是為了皇伯父親自對抗日照,最後積勞成疾心症爆發,最後不治而亡。

至於我的母親,本是個無所依靠的平民女子,嫁給我父親,一路跌跌撞撞才走到鎮北王妃的位置上。我對她無甚印象,隻在孩提時父親常常抱著我坐在他的膝頭,看著書房牆上母親的畫像默不作聲。我那時不懂,卻也不敢多言。聽長歌說,她身體不好,在當年二王謀逆一事中,她為了尋找我父親和國璽,雖然身懷六甲卻親自奔赴邊地,深入鬼澤,最後被二王下藥催產落了病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故去了。

父親去世那年我剛滿七歲,父親臨終托孤,皇伯父憐我孤弱就將我接到身邊親自撫養教導。

即便有皇伯父的寵愛,宮中眾人,也沒少對我詬病,她們時常背地裏辱我父母,說我父親是江湖草莽,說我母親無才無貌,可那又如何?我就是坐在了讓她們嫉妒豔羨的位子上,她們見了我,仍要俯首請安,我不應允,她們就隻能跪著。

“長公主,黎先生來了。”長歌挑了簾子進來,她原是我母親的貼身婢女,我母親故去之後,她就專門來照顧我,小時候父親多有忙碌,大部分時間都是她陪著我。

“今天不是玉師父來授課嗎?怎麼換人了?”我一聽立刻從榻上蹦了起來,我四歲開蒙,父親便讓黎昕和玉書兩位師父教導我,玉師父為人隨和,就算我淘氣也不會怪責,倒是這個黎昕師父,不苟言笑,常年一副冰山臉,對我極其嚴格。

“怎麼?我來不得?”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外邊傳來,我慌亂的坐在書桌前,屁股還沒挨到椅子,就見一襲月牙兒袍子的黎昕走了進來,他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麵龐俊俏,身姿挺拔,遠遠一看猶如謫仙。

“徒兒見過師父。”我見他坐定,忙讓長歌端了茶水,我接過來跪下,高高的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說道。

“今日樓中有事,我派你玉師父出去了。”黎昕師父輕輕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說道。

他說的“樓”,乃是江湖上有著天下第一樓的群鳳樓,這組織本是我父親創立,後來我父親受封鎮北王,群鳳樓就交由黎昕師父管理了。說到底群鳳樓也不過是為了幫助皇伯父處那些醃臢事所成立的組織,自皇伯父登基之後,群鳳樓儼然已經成了皇家的暗線,專門培訓細作和處理一些棘手的事務。

“前些日子忙了些,也沒有好好考教你的功課,今日我就把你這一段時間的所學檢驗一番,看你是否真的融會貫通。”師父一邊說,清淺的眼神掃過我,我有些心虛的咽了咽口水,斜眼看了看長歌,她也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我在心中哀嚎不已。

師父把茶杯輕輕放在一旁,他起身坐到書桌前,我老實的站在他的身邊替他研磨。清晨的微光透過窗子映在他潔白修長的手指上,我悄悄抬眼看著他的側臉,皎潔如月光,冷如山上雪。

師父很好看,絕美的容顏配上他那一頭銀絲,竟比神仙還美上幾分,隻是如同今日這般安靜的坐著,在我心裏便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景色。

自從父親去世,除了皇伯父和長歌,陪伴我最長的便是師父,那時候我剛被接進皇宮,偌大的宮殿沒有我熟悉的人和事物,我惶恐不安卻不肯顯露麵上,是師父常來看我,總為我帶愛吃的點心和一些新巧的小玩意兒,在我害怕時也會學著父親的樣子把我抱在膝頭,盡管他什麼也不說,但有他在我總是特別安心。

“就這些,你先作答來我瞧瞧。”他放下筆,輕聲說道,我驀地回神,手下一抖,一顆墨汁便濺落在他修長光潔的手指上。

長歌忙遞過帕子給我,我接了要去為他擦拭,他看我一眼,隻是從我手中拿過帕子站起身來。我坐下拿了筆,硬著頭皮看著白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的字體,和師父的外表極度不相符。

我裝模作樣的寫了兩筆,這些都是玉師父之前教過的,隻是最近適逢太後壽辰,我玩的狠了些,早就把功課拋之腦後,本想著今日玉師父來了撒嬌討好也就蒙混過去了,誰知道來的是黎昕師父,這要是讓他知道我貪玩忘了功課,少不得又要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