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潔的胳膊蹭蹭蹭長了層黑甲，薩菲拉眼神亮了一下，心說確實保養的不錯。
“好摸嗎？”
薩菲拉心覺這家夥要幹蠢事，或者說蠢話，“我知道你很上頭，但你先別上頭，我勸你冷靜一點。”
他要是這麼聽話，就不是尤安。
尤安牽著薩菲拉的手拂過小臂上的鱗甲，牽著向上，被她觸碰過的地方鱗片一閃而逝，直到心口停下。五隻鱗片圍成巴掌大小一片區域，拱橋狀，呈護衛之勢。薩菲拉心念電轉，腦子裏咯噔一聲。這特麼不是敖丙鎧甲的原材料嗎？
“這裏最硬。喜歡嗎？”
“我先不說硬和喜歡有什麼關係，”薩菲拉連退三步，“就說我不喜歡我不要別扣別送我我勸你別幹傻事。”
“想什麼呢？”尤安彈了個腦瓜蹦，轉而摟著她的脖子，勾肩搭背的哥倆好似的繼續往前走，“知道你喜歡。——我整個龍都是你的。”又湊到她耳邊說秘密，“還有這裏。”他點點自己的喉嚨，等薩菲拉摸。
“逆鱗，為心上人長的，”喉嚨處鱗片倒生，閃著月白的微光。“是願意為你而死的意思。”
“你幹嘛突然這麼肉麻！嘶——別抱我！離我遠點，嫌棄你了。”
“我不嫌棄你，我喜歡你，心愛你。”尤安勾著嘴角，故意逗她。
“你快閉嘴吧…”
“我不，我最喜歡你，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你不喜歡我嗎？你再不說話我就要親你了。”
薩菲拉捂著臉不讓他親，“不喜歡了，從現在起不喜歡了。”
“什麼，你說最愛我。”耳朵湊到薩菲拉唇邊，彎著腰，彎著眉眼，彎著嘴角，輕輕又慢慢：“你也是我的太陽。…你看看我吧，看我一眼，求你了。”
今天是雨季裏難得的晴天，周圍看戲的圍了一群，過年了似的熱鬧，長街水泄不通。有人大聲調笑著，“咋這麼不要…會說話，活該他有雌性！”“咱刑官之前不這樣啊，不這樣吧，哈哈哈哈。”“嘿，那也不看看對誰！”“看咱刑官。嘴角咧的要上天。”
薩菲拉不知從誰的攤子上拿了個果子，十分凶殘的塞進了尤安嘴裏。
尤安手拿果子，哢嚓一聲咬掉一半，“好吃的，嚐嚐？”
果子都遞到了嘴邊，薩菲拉就著尤安的手咬了一口，“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接吻可以。”他彎腰給薩菲拉擦掉唇上的汁水。
他們靠的太近，近到能感受對方每一次睫毛輕顫帶起的空氣流動，能看清睫毛下撲朔的陰影，薩菲拉忽而有些戰栗，為這久違的心跳失速。
薩菲拉懵了一般不會動了，昔日的遊刃有餘被他赤誠眼神攪得稀巴爛，她白臉蛋上抹了雲霞似的緋紅，那張他吻過的唇正背著主人兀自勾出一點羞赧的弧度。
薩菲拉撇開眼，小聲說，“亂說話…”
尤安眨了眨眼，掩飾的輕咳，隨手扔了獸人一袋貝幣，嗓音有些幹澀，“要你的果子。”
祭司看著長街喧鬧，想起薩菲拉在他住所時流於表麵的笑，帶著點孤寂，帶著點漫不經心。
三年前的薩菲拉也這麼笑。直到現在，在這整整三年的時間節點之間，她忽而變得憂鬱，變得形單影隻，好像一夜之間被重重心事吞沒了。
而今天，薩菲拉好像真正走進了笑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