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去何從(1 / 2)

隊伍在沉悶中一天天趕路,我們漸漸穿過放逐森林的外圍,放眼望去盡是無邊的綠,似乎連空氣都沾滿了綠色的光。放逐森林變得愈發的陰森,潮濕的空氣穿過冰冷的盔甲刺進侍衛們的身體,濕冷的寒氣穿過毛孔,一點一點滲透進他們的血液。我感覺到種在他們體內的靈魂之火的種子越來越虛弱,終於,第一個人倒下了,臉色蒼白,渾身抽搐,石解開他的盔甲和衣物想讓他舒服一點,我看到他上半身突起的血管,一道道綠色的細線貫穿其中,由手臂,到胸膛,最後所有的綠線彙集到了心髒的部位,像一片綠色的樹葉壓在了心髒上,我感受到他逐漸虛弱的心跳,眼神一點點渙散,終於在近乎解脫的一聲**中失去了意識,我種在他體內的靈魂之火火種也應聲熄滅。

石卷起自己的衣袖,我看到他血管裏那同樣顏色的細線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胳膊,緩緩地向著心髒移動著,所有人的眼裏充滿了茫然。

對於這個隊伍來講,死亡並不可怕,甚至在他們的生活裏,殺戮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當他們麵對這種未知的存在,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被那看似柔軟的綠色吞噬,所能做的卻不是戰鬥,隻能在默默的路途中看著下一個人倒下,死去。

放逐森林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場,將所有外來的生物吞噬在無盡的綠色中,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

所有人停在了那裏,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前方似乎永遠走不出去的暗綠色森林,最後把視線投向了我。

我知道,他們需要一個答案,關於為什麼要來到這裏。

他們需要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我知道,你們之前不曾問過我,願意把生命交付於我,因為我是你們的王,是靈魂之火的傳承者”我望著最後剩下的6個人,說道,“你們對靈魂之火的虔誠之心使得你們願意為我奉獻你們的一切,隨我來到這裏。有些事情,就算在森林邊緣的時候,我也無法告訴你們,我隻能告訴你們今天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哈裏蘭的未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因為不管接不接受,從進入森林那一刻開始,除非奇跡發生,不然你們之中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裏,我種在你們體內的靈魂之火的火種雖然可以讓你們重回哈裏蘭的懷抱,卻無法在這詛咒的叢林裏給與你們力量。”

眾人坦然的接受了我說的話,從進入森林的那一刻起,他們便知道結局會是如何。

“現在,讓我告訴你們吧,作為哈裏蘭最強大的戰士們,你們也許也有所感受吧,暗夜降臨之後,王國的楓樹上開放的火焰便一天比一天虛弱了。”我不打算再對他們隱瞞,“那是因為自那個時候起,哈裏蘭的楓樹就再也無法從陽光裏麵獲取力量了,綻放在枝頭的火焰燃燒的是楓樹的本源,當有一天,楓樹本源的能量消耗殆盡的時候,哈裏蘭將永遠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也就是從那個晚上起,我便一直感受到來自放逐森林的召喚,我知道,隻有來到這裏,我才有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說過,你們是哈裏蘭黑暗的守望者,但也注定你們會是火種重新燃燒的犧牲品。”

隊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顯然,盡管他們之前已經意識到了一些東西,但當這個消息從我口中說出的那一刻,沒有人能保持冷靜,那不是對自己將要獻身的恐懼,而是一股強烈的使命感,刹那間,我仿佛看到他們熄滅已久的靈魂之火再次在他們的眼中燃燒了起來。

石第一個反應過來,目光灼熱的看著我,拔出腰側的長劍,單膝跪地,雙手將長劍舉過頭頂,“以吾之血,燃靈之火,王之所向,雖死無怨!”

“雖死無怨!”眾人皆跪。

“你們應該也明白,如果繼續這樣深入,用不了多久,你們都會向之前的人那樣慘死於這森林的陰毒中,”我低頭望著眾人,“你們告訴我,是要轟轟烈烈的戰一場,還是如同弱者一般的死去?”

“戰!戰!戰!”

“靈魂之火可以抵禦放逐森林的毒霧,所以你們當中必須有人犧牲,讓你的夥伴吞噬你的眼睛,暫時獲得靈魂之火的力量。”事到如今,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我不知道前方的路還有多長,深處的那股召喚依然還是很遙遠,所以,你們隻能把力量聚集到一個人身上。”

“抓緊你們身上的繩子,繞著我轉,我沒說停就不準停”我閉上眼睛,說道,“等下我會切斷其中的五根,剩下的那個人,活。”

我聽到了周圍走動的聲音,盡量平靜自己的內心,無論如何,不管我選中的是誰,其他人也是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