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不算友善的聲音打破兩方焦灼的戰火。
時鈺目光放去,時金玉提一袋沉甸甸的黑色垃圾袋正巧往樓下來,他神情比較防備地看向江淮然。
“姐,這是誰啊。”
“時鈺這是誰。”
兩個人同時問,時鈺默了會兒,牽著江淮然抬腳往上,路過時金玉,她順嘴說:“跟你沒關係。”
江淮然則是看也不看,他嘴角微微勾起,些微愉悅。
出租房沒有關門,時鈺勁直走入,她搜刮個人物品,一股腦裝進行李箱。
江淮然散漫地靠牆,窗外斜入的霓虹燈光時而照亮他的麵龐,泛泛懶意。
“江淮然,過來幫忙。”時鈺說。
他睜開半闔眼皮,瞳眸恢複清明。
時鈺踩在凳麵,一手夠不到天花板的燈泡,見江淮然出來,她趕忙跳下凳子。
江淮然個子高,沒一會兒就將燈泡拆掉。
她從散有餘熱的燈泡裏緩緩拿出一個微孔攝像頭,旋即扔掉無用燈泡。
“走了。”
經過廚房,江淮然頓住腳步,嘴角向下撇:“時鈺,為什麼吃掉我的豬。”
“不是我。”
“誰吃的。”
“我爸媽,弟弟。”
時鈺把行李箱甩給他,眼見他眸色沉沉,微微懶散的樣子,當即來了興趣:“怎麼?那隻豬是你的分身?”
“是我的能量。”
江淮然打了一個哈欠,提著行李箱出去,側眸問:“時鈺,你要去哪?”
“新屋子。”
路途大概一小時,江淮然一上車就倒在她肩上睡著了。
一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時鈺望著手機裏剪切好的視頻,點擊幾下,上傳到網上。
這個視頻,足以讓時金玉身敗名裂。
她揚眸,伸手在虛空抓了抓。
十八年,她忍了好久,也受夠這群變態了。
肩膀上的重量很明顯,她微微側頭,江淮然睡得正熟,睫毛密長,唇瓣微嘟,乖巧臉龐下,是一點也不正經的靈魂。
出租車慢慢停靠再快速駛離。
江淮然單手拖著行李箱,眼睛半闔,蔫了吧唧似的。
一路走到新屋,時鈺先去房東那領了鑰匙,回來時,門已經開了。
她抬腳進去,房子幹淨整潔,沙發被套這些都煥然一新,花瓶上插著新鮮黑玫。
她打開唯一間房,木質地板鋪了薄薄一塊軟白色地毯,空調製著冷風,淡黃色被褥下鼓起一個包,仔細往前看,還能發現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他睡得恬靜。
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做噩夢……
關上門,時鈺進去浴室洗澡。
夜晚,靜如春水。
窗簾緊緊閉合,時鈺被重物壓醒,她睜開眼,驀地身體全然一僵。
她瞳眸裏倒映一雙赤紅眼睛,與她極近,糜熱氣息縈繞在她唇部,久久不去。
她偏了偏眸,天花板上赫然映射兩片羽翼,龐大、高昂,不可名狀。
漆黑裏,危險性迫近。
“害怕我嗎?”熟悉的少年音問道。
害怕嗎?
他變成了怪物。
可逐漸躁動的心髒告訴她,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