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溫文儒雅的人,倒是第一次見。
三人走入小巷,一直走到木凡的家門口,看到手中拿著各種武器、神色謹慎戒備著的幾十名青壯年,以及插在門前的那把龍紋刀,儒雅的中年男子微微有些驚訝,客氣地問道:“請問這裏是木凡的家嗎?”
“正是,請問您是?”正在屋內為青壯年做早飯的楊素蘭走了出來,有些詫異地望著儒雅男子,不解地問道。
出身大家族的楊素蘭當然看得出這名男子的不凡氣質,但她畢竟是經過底蘊身後家族蘊養出來的女子,雖然有些吃驚,但不至於怯場,待人處事顯得大方得體。
儒雅男子微微一笑,跨步上去說道:“我是來自武殿的雷雨,木凡前兩天通過了武殿的考核,之後不辭而別,所以我過來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木凡被城衛那幫吸血鬼抓走了?”還沒等楊素蘭答話,張屠夫就揮動著殺豬刀狠狠地答道。
“被城衛抓走了?”
來自武殿的三人有些哭笑不得地相視一眼,一個能夠在連殺兩隻金毛鼠引起鼠潮、能夠憑借一把龍紋刀獵殺鐵獠豬、並且在十二歲就可以修煉出刀意的人,怎麼可能會被普通的城衛抓住?
即使敵不過城衛,隻要報出武殿的身份,又有哪個城衛敢抓?很明顯是自投羅網,並想借著武殿這把大刀來殺人,就連那個城衛隊長都能猜到木凡的用意,儒雅的中年人當然也能猜到。
“龍五,你去驛所看看是怎麼回事,然後把他領回來,如果城主府不放人,就打到他們放人為止。”儒雅男子扭頭對身材魁梧的男子淡聲說道。
語氣中充滿了無比的霸道強蠻,僅此一斑,就能看出武殿在人族中的超然地位以及強大的力量。
龍五離開之後,儒雅男子應邀進入了屋內,看到了困窘的家和重病的人,第一次皺了皺眉頭,對楊素蘭說道:“你丈夫的病情不容拖延,武殿有最好的藥和大夫,如果信得過我們的話,不如先去武殿進行治療,至於木凡那邊,我會親自向他解釋。”
楊素蘭望了一眼丈夫,沉默思考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你立即安排一下,我過去城主府一趟。”儒雅男子對身邊身材消瘦的男子說道,然後向楊素蘭告辭之後就出了門口,向著驛所走去。
驛所閑人勿進,不過儒雅男子明顯不屬於閑人,衣袖上那個並不是很顯眼的‘武’字分量極重,就算風城城主站在驛所前麵,都不敢阻止。
當他在驛所內通行無阻來到牢-房的時候,卻有些哭笑不得地發現,不是城衛將木凡關押住,而是木凡不願意出來,這個混小子早就打定主意,不借來一把大刀斬斷那些無窮無盡在十三街窮人身上剝削的觸手,堅決不出牢-房一步,即使對他進行考核的龍五勸說都堅決不理。
見到儒雅男子到來,龍五苦笑地說道:“大人,這小子倔的像頭牛一樣,怎麼說都不肯出來。”
儒雅男子擺了擺手說道:“沒有關係,讓我來處理。”
“‘降魔印’,有點意思。”儒雅男子一眼就看出了木凡捏的手印,走上前說道:“木凡,你不是想要借刀嗎?不知道風城殿主這把刀夠不夠大?”
被點破了小算盤的木凡站了起來,也不覺得尷尬,撓撓頭笑著說道:“大是夠大了,就是不知道使不使得動。”
“先別管使不使得動,如果你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的話,就算今天把你從這裏帶出去,我仍然會將你扔進武殿的牢-房裏關你一年半載,武殿的刀雖然鋒利好用,卻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借的。”儒雅男子收起溫和的笑容,表情有些冷。
見到儒雅男子表情有些嚴肅,木凡也認真起來,扯虎皮借大刀的事情誰都會幹,被發現的後果通常都比較嚴重,不過隻要能夠達到目的,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木凡說道:“我家在十三街是最窮的一家,自從父親病了之後,如果不是鄰居們的接濟幫忙,估計我早就餓死了,雖說我是一個沒心沒肺、吃完抹嘴溜腿的人,但我娘親好歹曾經是大家閨秀,雖然被逐出了家門,但骨子裏的溫良賢淑這輩子估計到死都改不了,她記恩,做兒子就得幫她報恩,我沒有辦法一家一家去報,隻好殺掉一些人,讓窮了一輩子,估計還要繼續窮下去的他們,腰能站的更直一些,氣可以喘的更順一些。我娘說過,我們家不能出白眼狼。”
儒雅男子的眉毛微微展開,最後往上一挑,沉聲說道:“好,這把刀我借了,你使不動就我來幫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