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千騎士操作著戰馬重重的踩下了馬蹄,瞬間綻放而出的氣勢甚至蓋過了浩浩蕩蕩的禦林軍。
“殺!”這一次,由吳孟少率領的騎士們喊出了大唐軍進攻的口號,戰馬低身,隻待下一刻向乾清宮上的帝王發動全力的衝擊!
“等等!”可就在這時,在李世仁終於發出了進攻的訊號後,本應作為劍鋒的蕭榆卻揮手阻止了騎士們的衝刺。
“蕭兄!”陳明道。
蕭榆看了看陳明,目光移至李世仁,道:“那十六名修士沒有一人道行在我之下,我雖答應替你擒下李崇煥,可如今事已不可為,千騎衝鋒不過送死而已,現在退去,我還能保全你等。”
“蕭兄!”陳明聞言似乎有話要說,可被李世仁揮手阻止。
李世仁對視蕭榆,在那張依舊從容的臉上不能看出分毫他此刻的內心,隻是沉默了片刻,李世仁點了點頭。
“不!大唐之軍怎可不戰便退!”陳明看到李世仁的決定,;立刻激動的高聲反對。
而蕭榆看著此刻反應激烈的陳明,皺著的眉頭凝得更深了。
他沒有回答,等待著李世仁。
然而這個時候,似乎乾清宮高高台階上的李崇煥也皺起了眉,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柳皇後,後者似乎微微點了點頭。
李崇煥一個揮手,十六名修士相互示意一眼,捏訣結陣,乾清宮門前李崇煥站著的平台上,淡淡的黃光亮起,蕭榆看不到浮現其上的是個什麼陣法,但片刻之後,人影閃爍,士兵們壓著人質自陣法中魚貫而出。
蕭榆身形猛地一頓,瞳孔微縮,上方,他看到了陳林林的身影。
平日活潑的小姑娘被縛住了雙手,士卒鋒利的刀橫亙在她的頸前,迫人的刀鋒嚇得她臉色慘白。
至今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的陳林林望著漫長台階下方的陳明與蕭榆,壓抑的慌張驚恐終於爆發,淚水瞬時間奪眶而出,在漂泊的暴雨中,在猙獰的雷霆下,陳林林無助的哭泣喊叫著。
於是,蕭榆的閻羅劍浮現在他的手上,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自始自終縱使麵對失敗放棄,麵對不戰而退的抉擇亦從容淡然的李世仁,在此刻終於有了一絲凝重,但更多的是不解與懷疑。
他環視周遭,目光停留在陳明身上,停留在吳孟少身上,而後停留在握劍的蕭榆身上,最終再次回到了高高在上的乾清宮,乾清宮前的李崇煥。
李世仁被雨水濕透了衣衫,打亂了發髻,雨自發間落下,在眼簾落下,模糊了李世仁眼中的神色,這一刻他垂下眼,若有所悟。
暴雨傾落的聲音在這個忽而沉默下的時刻似乎變得轟鳴異常,乾清宮前積起了沒過腳裹的水,陳林林恐懼的哭泣已變得沙啞,偶爾呼嘯而過的風刮斜了暴雨,吹起了濕重的衣衫。
“轟隆!”
一道驚雷炸響,響徹天地,但乾清宮前的所有人似乎聽到了一聲更為震撼的轟鳴,無形的氣場被雨水勾勒出了行跡。
以蕭榆為中心,地上的積水與傾落著的雨被無形氣息推動疾速退去,綻放成半個圓弧,在最後湧起了高高的水幕,在片刻的靜止後炸向四麵八方。
這是蕭榆在兩年多前從楚國離開後第一次真正調動起渾身真元,氣海內沉寂了許久的元氣瞬間流轉全身,直衝而上湧入紫府,化作太極疾速的運轉著。
兩年的沉默,縱然連蕭榆自己都已不知道自己的道行究竟已到了一個什麼境界。
真元運轉沸騰,似乎積蓄醞釀了無數歲月的火山頃刻噴薄,蕭榆隻覺身體在這一刻被沸騰的真元化成了虛無,一重又一重那冥冥中無形的阻隔被轟然捅破,蕭榆渾身溢出了水般的藍色火焰,光華萬丈,奪去了暴雨的滂沱,雷霆的威勢。
“轟隆!”已分不清究竟是元氣的蓬勃還是雷霆的轟鳴,在那天地被慘白的雷電與綻放的藍芒交相照映得詭異深邃之時,蕭榆一聲長嘯,無形的氣勢再次衝霄而起,漫天雨水倒卷而上,似乎從地麵落向天空,形成了一副神異而壯觀的畫麵。
這一刻撼天的氣勢縱然是李崇煥身邊十六名道行絕高的修士亦驚駭非常。
“師兄,他真是十三年前才拜入太虛門的蕭榆?”乾清宮前的一名修士難以置信的向身邊之人問到。
“修道十三年便登臨第九重魂胎歸一之境,此子實是萬年難見之才……”那人的驚駭並不比他的師弟少上多少,望著那藍芒衝霄奪去天地威勢,除了感歎已不知還能再說什麼。
漆黑深邃的閻羅劍,遙遙指向了乾清宮前的李崇煥。
“放了陳林林,我帶李世仁離開,否則我太虛門日後定覆李唐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