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則是十三年前與蕭榆有過一麵之緣甚至於險些將蕭榆受作徒弟的陸吟風,陸吟雪的義兄,同太虛門的嶽守一一般,早在多年前便成就了仙位,是各自門派青年一代的標杆人物。
趕來的兩人見禮之後,便默立等待著岩機老人的吩咐,大氣都不敢喘,與陸吟雪那隨心所欲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岩機老人拉著陸吟雪站了起來,輕輕一擺手,那一團包裹著大紅魚的水球飄向了陸吟風,道:“你們準備一下……明天帶上人,還有我的這個彩禮……去太虛山找紫虛和蕭子楊提親……”
鬆嶽與陸吟風同時一怔,雖然對於岩機老人的話不敢有分毫違逆,但是這個吩咐實在來得有點天馬行空,出乎預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於是陸吟風頂著壓力,捧著那團包裹著紅魚的水球,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師祖……去太虛門提的是……什麼親?”
岩機老人緩緩道:“你身為兄長不知道妹妹的心事,實在有點失職……”
陸吟風渾身一僵,瞟了一眼岩機老人身邊的妹妹,心中大呼冤枉,這丫頭兩年前一回玄武穀就閉了觀,自己連麵都是今天才見的,哪裏知道她想些什麼……更何況所謂心事,自然是心中之事,這種事情她不說自己又如何知道得了的?可是想歸想,陸吟風萬萬不敢有分毫喊冤的意思,連忙認錯,末了還又得硬著頭皮再問道:“敢問……吟雪……你看上太虛門的誰了……”
陸吟雪婷婷站在岩機老人身側,談及自己的婚嫁之事確實落落大方,沒有絲毫一般女子該有的羞怯,道:“你是誰都不知道,太不關心我了!”而後搖晃著岩機老人的手臂,作委屈狀“老頭你得罰他!”
岩機老人低聲笑了笑:“好好好……罰他,罰他……罰他什麼呢……”
陸吟風身為仙家汗如雨下,兩股戰戰嚇得不行,趕忙向妹妹拋去乞求的眼神,陸吟雪得以的向他一吐舌頭笑道:“罰他什麼我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說吧。”岩機老人自然答應,陸吟風卻更加心驚,誰知道陸吟雪什麼時候不開心又想出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不管陸吟雪想出什麼,陸吟風終究抵抗不得,隻得在心中安慰自我安慰催眠道:我今日能有如此堅定的道心……還得多虧了妹妹多年來的折磨……
岩機老人對於陸吟雪的偏袒在北鬥門是出了名的,鬆嶽對陸吟風的悲慘隻能視若無睹,暗道其自求多福,而陸吟風大有死了一次便豁出去的想法,當然,也實在是他真的不知道,於是隻能再次問到:“妹妹,你究竟看上誰了。”
陸吟雪這次總算沒有折磨兄長,答道:“蕭榆。”
陸吟風一聽,自然想起了十三年前差點成了自己徒弟的小孩,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
陸吟雪秀眉倒豎,瞪眼道:“怎麼!不同意?”
陸吟風哪裏敢不同意!
連聲讚同,閉著眼睛把陸吟雪與蕭榆各種誇成了天作之合,說得自己都想抽自己兩巴掌,終於是把陸吟雪糊弄過去。
“既然如此,你們便去準備吧……”
鬆嶽與陸吟風得了岩機老人的話,趕忙退下,各自準備去了。太虛門與北鬥門的聯婚,而且聯的還是蕭榆、陸吟雪這樣分量沉重的弟子,實在不是一件小事,一日的準備時間還是顯得相當緊迫的。
懸崖邊又隻剩下了岩機老人與陸吟雪。
“丫頭,你也該走了……”岩機老人道。
陸吟雪愣了一下:“去哪?”
岩機老人笑道:“親可以我替你提,人總得你自己去搶……若是蕭榆反對,我這個老頭還能幫你搶婚不成?”
陸吟雪恍然大悟!
化作遁光衝天而起!
“方向錯了……他如今人在唐國,長安城……”
遁光一去又會,陸吟雪憤憤道:“老頭你故意的。”
岩機老人笑而不語。
陸吟雪咬牙瞪了半晌,忽而眼珠一轉,一個撲身狠狠的揪了一把老人的胡子,而後飛身逃去,那隱隱的笑聲飄飄傳回,似清明的泉水。
岩機老人站在原地,目送著徒兒漸漸離去,直至夕陽又至,方才坐回懸崖,重新拾起魚竿……
這一日的黃昏岩機老人和藹的笑聲回蕩在整個玄武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