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點了點頭，算是認下了蕭榆這個聽起來似乎也不怎麼靠譜的解釋。
繼而依然神色深沉道：“這次與皇上沒有關係，但我總覺得皇上與太子終究會走到那天。”
蕭榆伸了個懶腰，對這個話題似乎沒有太多的興趣，不過既然蕭子楊留過話，且陳明與他相處得也還算不錯，便耐著性子配合的問道：“何為？”
“當今聖上身康體健，若不出意外好好活上個十多二十年想來不是問題，且當今聖上雄才大略，心胸誌向自然也廣若川海，放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太子如今已帝氣漸露，基本上已算完全有了繼承大統的能力，而也確實在朝堂上的影響越來越大，原本皇上與太子步調一致還好，這兩年因出兵外征之事卻出了巨大的分歧，矛盾便浮出了水麵。太子持有者與皇上對立的觀點，那太子的成熟與才能，漸漸豐滿的羽翼，皆有可能成為對皇上的威脅。”
“所以陳兄認為李崇煥終有一天會看不得兒子的成長，對他下手？”
陳明低聲道：“皇上若還要掌權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那找一個更為年青與幼稚的皇子來慢慢培養似乎是更為穩妥的事情。”
蕭榆沉默片刻，笑道：“這些事情隻在我看來自然是沒什麼值得關心的，不過昨夜我也在東宮與李世仁說過，戰爭讓我厭惡，而李世仁希望戰爭結束，所以我是願意給他提供一些幫助的。”
陳明聞言先是一喜，而後歸於沉默，他思索了片刻，低聲問道：“蕭兄的幫助……能夠達到何種程度？”
蕭榆被這話卻是問得愣了一愣：“至少……若沒有真仙插手，李世仁的性命我還是能夠保證的。”
陳明注視著桌上燈火，眼某種倒影著泛黃的火光，許久他方才開口，聲音又比方才低了幾分。
“如若有一日……我們要讓太子提前繼位呢……”
蕭榆沒有來得及思索所謂太子提前繼位需要他幫助到什麼程度，就在陳明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桌上微微搖擺的燈火忽而出現了一絲微乎其微不同於正常規律的顫抖，蕭榆目光一凝，轉而望著窗外的某個方向，微微一歎。
陳明見蕭榆沒有回答他最後的問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沒有繼續追問，正如蕭榆所說，察言觀色揣測心思是他們這樣的人的長項，他雖然無法感覺到桌上燈火那一刹那的異樣，可看著蕭榆神情，也能猜到些許。
“是李姑娘走了嗎……”
蕭榆點了點頭。
“蕭兄你真的不認識她？”
蕭榆猶豫片刻再次點了點頭。
“可這卻無法解釋了……”
蕭榆望著窗外，不知把目光投在了遙遠的何處，道：“我兩年來一直覺得我在兩年前的某次遇險時丟失了一些東西，或許她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陳明驚訝道：“如此說來，李姑娘的話應當是真的？”
蕭榆點了點頭：“她所修功法確是我太虛聖典《未來化虛道》，而太虛如今的十二真傳弟子中，我亦確實有一位如何想都想不起來，想必那就是李師妹……她說的應當是真的，隻是我亦真的全然忘記了。”
“既如此，那為何不追她回來。”
“……她說的是真的，而我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但如今的她於我終究成了空白……我無法自處，她亦相見悲苦，不如便離開罷……或許她也是這麼想的。
師尊說塵緣難測，無人可脫，我想若如這便是無形塵緣的外在，那結局便非我能夠控製，至於過程……前日你給我的那枚石頭上，師尊也留下‘如遇難決之事，當隨心所欲以想為而為’這樣的話，我覺得，至少是如今，我確實希望李師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