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已經死了。”說這話的是賈德森。
他正慢慢地從人群中走出來,似乎在這一堆死屍當中,他是惟一還擁有語言能力的家夥。
“那……那是少將?”吳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處於鬆一口氣的過程中,但至少在問話的後半部分,他已經成功遏製住顫抖的感覺。
賈德森在抓著自己的頭發,而他的聲音則在不住地發著抖:“是的,何塞·蘇薩埃塔少將,我們的師長,兼敬愛的指揮官……”
士兵開始啜泣,好像他們都活了過來,隻不過還未曾找回自己的表達能力。
“我……”吳鳴停了下來。一種難言的感覺正在他內心滋生,有些類似於悲傷,還有些類似於遺憾,吳鳴自己也不大確定。他能確定的是不可以再接近少將的屍身,因為那樣他自己將被愧疚占滿整個身體。
“我很抱歉。”雙手扶住額角,吳鳴蹲了下去,“我沒能幹掉他……我沒能……”
“那不是你的責任……不是……”賈德森話說了一半,卻再無法繼續下去。
賈德森在痛苦中打了個手勢。一名士兵搬過一張椅子,送到了吳鳴身旁。賈德森扶著吳鳴坐了上去,同時調整了一下自己情緒。
大概是士官的責任感正在發揮作用,賈德森很快就從負麵情緒中走了出來。
“少將從丁香少尉那裏聽說了那怪物的特質,未曾發動攻擊者將不會受到傷害,所以在導彈發射之前,強行收回了最高指揮權……”賈德森在交待這些信息時,應該多少還有些自責,“是少將推下的發射閘刀,而且當那怪物搶先殺到這裏時,也是他下達命令,要我們任何人不得發動攻擊;他早就看清了一切,也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吳鳴在點著頭,但眼神仍然空洞,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但根據我的觀察,那怪物應該受到了重創。”賈德森還在講著,態度正重歸於專業,“我不清楚那是你的功勞,還是我們的核爆起到了效果,但至少那令我們確認,他是可以被擊敗的,所以我們的複仇行動應該著手準備了……”
在提及那所謂的變異僵屍時,賈德森借用了吳鳴習慣的叫法,稱之為“他”而非“它”。可吳鳴對此已經不再關心,而且對那凶魔是否有可能被擊敗,他也不再關心。
吳鳴隻想讓頭腦空白一陣子,時間還有,奇塔已經啟動了胞衣的備用能量,他必須休整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他的凶惡,在那之前,吳鳴什麼也不想去做,什麼也不想去想。
但是,丁香和雅吉怎麼會不在現場?
如果說丁香追了出去,想要和奇塔拚個你死我活,是她那見鬼的責任心在作怪,那麼雅吉呢?那家夥除了會死撐著說什麼講義氣的廢話,在麵對這樣的危險時,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躲起來,毫無可能與丁香並肩作戰。
吳鳴突然醒悟了過來,一把揪住了賈德森的衣領,打斷了他那無意義的囉嗦:“丁香少尉和我的朋友,是不是都被他抓走了?!”此刻,他的眼神凶得像是要殺人。
賈德森重新低下了頭,士官的派頭還沒等完全恢複,就這樣又被打消了。
“是的……就在你上來之前……”賈德森咬著牙齒回答說,“他的動作太快了,來不及反應……而且少將也下了死令,我們不可以對他進行攻擊。我很抱歉,她和他……應該已經犧牲了。我真的很抱歉……”
“你不必抱歉。你沒做錯什麼。”吳鳴鬆開了手掌,表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他還拿走了手機,對麼?”
這個細節賈德森並沒有注意到,倒是一旁的士兵替他證實了這一點:“手機當時正處於拔通狀態,但你沒有接聽……少將本想第一時間聽你報個平安的。”
吳鳴抹了一把臉,重新陷入沉默。
奇塔的舉動,吳鳴猜出了個大概:
毫無疑問,奇塔殺回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
憑借觸手對生物電流超乎尋常的敏感,他將很容易分析出是誰操作了核攻擊,並以此為依據殺害了老何塞。同時由於自己與丁香和雅吉有過長時間的接觸,在那兩人身上必然留有相應的生物電信息,於是他臨時做出了決定,綁架了他們兩人!
丁香和雅吉應該還沒死,而且短期內也不會死,因為他們隻相當於人質,而奇塔的下一步行動,必然是休整後的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