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
嶽不群聽的咋舌不已。
陝西也是屬於北方地區,而且和山西相連,延安府也受到了影響,物價偏高,但也沒有太原和平陽府那麼離譜。
江寧搖頭說道:“山西是這次旱災的重災區,那邊的物價除了天災的原因上漲以外,也有一些米糧商鋪在囤積糧食,哄抬物價。”
任何時代都有一些發國難財的人,他們將自己的利益擺在第一位,什麼國家動蕩,流民遍地,他們根本不會管,他們隻關心糧價有沒有漲,自己的錢包有沒有漲。
江寧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也殺了一路。
江寧這一路所見所聞觸目驚心,他見過太多賣兒賣女隻為活下去的人,也見過那些因為這場災情賺的盆滿缽滿而高歌雀舞的人。
北方地區中就屬太原和平陽府災情最嚴重,物價也最嚴重,江寧在這兩個地方逗留的時間比較多。
江寧印象最深的是在平陽府的一條街道上,那條街道被稱為陰陽路。
那條街道是達官顯貴們府邸所在,一些饑民們餓的實在受不了就到那些府邸外徘徊,隻為了那緊閉的大紅色朱門什麼時候丟出一些貴人們不要的剩飯剩菜。
但江寧看到那些朱門後的顯貴們吃不完的飯菜寧願倒在後院也不肯施舍,尤其是那些哄抬物價的府邸裏,那後院彌漫的肉香味衝擊著江寧的鼻子。
那些人在府邸裏高談闊論,談論著下一次漲價該漲多少銀子,漲了後又能賺多少錢,一旁的孩童將吃了一口的肉吐在地上隻為了玩,府邸外是遍地饑民。
見到這一幕的江寧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大開殺戒。
那些故意哄抬物價,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商被江寧一個個血洗,包括其家庭,上至七十歲老婦,下至三歲孩童,被江寧血洗的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嶽不群聽的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寧兒,你這是否太偏激了?那些故意哄抬物價的商人殺了也就殺了,何必手不留情,連他們的妻兒也不放過?禍不及妻兒啊。”
嶽不群希望門內弟子恪己身,守正道,但不是像江寧這樣,太正了,正的極端,正的邪門,正的讓人恐懼。
江寧看著嶽不群,道:“師父,禍不及妻兒的前提是惠不及妻兒,他們哄抬物價,囤居米糧,賺的盆滿缽滿,他們賺的是百姓的血和淚,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那些被他們害得餓死的餓死,逃荒的逃荒,賣兒賣女的百姓有沒有妻兒?他們可有留情?”
有些人想要賺錢,江寧理解,隻要是正常的,合理的,江寧都理解,就算他們故意抬高物價,隻要不是太過分,江寧也都不會出手,在洛陽、懷慶、彰德府的時候,那些地方物價雖然高,但百姓至少還能活下去,江寧也就沒有出手,但平陽府和太原府的慘狀讓江寧再也忍不住了。
這些家夥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他們毫無底線,豪無人性的貪婪,把百姓往死路上逼,江寧就是要以殺止惡。
江寧轉頭看向遠處,臉色平靜:“他們賣一兩六錢一石米,我忍了,二兩銀子一石米,我也忍了,五兩銀子一石米,我還是忍了,但他們賣八兩六錢一石米,我忍不了。”
江寧語速越來越快,臉上浮現猙獰和怒火,每說一個字,猙獰和怒火便更盛一分,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冰冷徹骨。
“既然他們不想讓百姓活,那他們也別活了。”
江寧回頭,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眼十分認真的看著嶽不群,一字一句道:
“誰不讓百姓活,我就不讓他們活,誰要讓百姓家破人亡,我就讓他們也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