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皇後定罪,弑君、混淆皇室血脈,嗯,還有一個偽造先帝遺旨的罪名,讓人好奇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麼?
第二日,宮中有超過百名宮人下獄,或多或少都為皇後辦了事,然後牽扯出了石太妃……
天子痛心疾首,病倒在床,表示朕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冤枉了太妃,太妃怎麼可能害朕呢,繼續查,往深裏去查。
罪證確鑿。
還是難以接受,天子又道,是否有小人蒙騙了太妃?
大家還能怎麼辦。
好,繼續往下查這個“小人”。
然後許玥就看到,先是威遠伯府石家伏誅,然後這個“小人”的指代逐漸蔓延到勳貴整個群體。
一連過了大半個月,京中的風波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大街之上巡邏的士兵一日不曾退,個個著甲帶刀,麵容森厲。
別說,治安都好了不少。
時間一天天過去,每日都有宅邸被貼上封條,府上男女主子被一根麻繩捆著,從此跌落泥地。
百官側目,勳爵顫顫,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生怕自己醒過來就被告知一切富貴都成了煙雲。
偏偏陛下不知為何,抓人下獄,又遲遲不給個定論,難免讓有些人心中動念,或想為被牽連的親朋活動,或保全自身甚至更進一步。
總之,如同初春地下的蟲子,窸窸窣窣的活動起來了。
宮中。
許玥被留下和天子下棋,片刻之後,就見棋盤上黑子已經失了大半江山,天子毫不在意的落子,笑道:
“愛卿這幾日家中可是門庭若市啊,好在朕賞的宅子算大,不然連別人送的禮物都裝不下了。”
尋常臣子聽了冷汗直流的話,許玥聽來,卻好似輕風拂過。
先落子,黑子又被圍了一小片。
嗯,三步之內,自己應該就可以結束這一局了。
她手上不停,一枚一枚的揀出來,從容的回應道:
“陛下賞的宅子自然好,所以臣想多住幾年,裝了那些重禮,可就住不下臣和家人了,為此臣也隻能忍痛拒絕了客人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卿也是煩了他們吧。”
天子大笑出聲,好似“不經意”的一拍桌子,勁卻大到棋盤一震,棋子紛紛移了位,眼看著這局廢了,這位才後知後覺:
“哎呦,朕這一不小心卻壞了事了,來來來,新開一局吧。”
“陛下勿驚。”
許玥莞爾一笑,如明月生輝,伸手將棋盤一揮而空,在天子驚詫的目光下,極快的落下了第一枚、第二枚棋子。
少頃,棋盤恢複如初。
“這就和之前的一樣了,應該無錯。”
天子目瞪口呆,轉而無奈的道:
“朕倒是忘了,許卿身懷過目不忘之能了,失策,失策。”
這個玩笑略微出格,兩人卻都沒覺得有什麼,如同尋常之事。
許玥自那日救駕之後,明顯感覺到了一些變化,明麵上君臣上下之分仍在,天子與她相處卻更自然輕鬆。
比如這時,她確定自己複了棋局,不會被治什麼罪。
這種變化察覺的人自然不止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