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地主一扣茶蓋,別過臉冷淡的道:

“茶水也涼了,今日怕是要招待不好客人,失禮了。”

王家人臊走了。

廳內隻剩下許家人了,剛剛打出致命一擊的許大爺,歎了一口氣埋怨親爹:

“知人知麵不知心,爹,日後你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吧,玥哥兒的親事要慎重。”

得了許地主一聲冷哼也不氣餒,又轉頭向兒子傳授經驗:

“玥哥兒,你若是遇見了孤身一人的女子,不管是楚楚可憐要幫忙,還是不小心出門迷了路,轉頭就走,千萬不要理會……”

“哦,這倒是實話,這就和你與麗娘勾搭的情形一模一樣,是不是?”

許地主陰陽怪氣。

……

次日。

將從衙門將備份的婚書取了回來,許王兩家十分低調的退親,力圖把影響降到最低。

王家長孫的名聲在其次,卻怕打老鼠傷了玉瓶,損了心娘的閨譽。

一切落定後,觀書對許玥報了一件事:

——心娘一日水米未進,今日已經恢複如常,帶著書袋,去了梅林中讀書去了。

“三姐姐之豁達,常人不能及也。”

當今之世,女子若是親事有變,無論是否錯在她,世人的閑言碎語都不會停歇。

隻是一日不食不飲,心娘已然讓人佩服。

許玥目光冷然,王家被人設計不得不退親,幕後之人意在心娘,那麼,想要找人出來也不難:

——隻看誰會是最後的得利者。

家中平靜了一段日子,這日門外喧鬧聲四起,下人去查看後回報主子:

一群穿青衣的人挑著擔子,裏麵是粟米、生豬、糕餅糖果,還有瑤柱、海帶、大蝦幹等海味。

東西都是足足的塞了一擔子,許多人來看熱鬧。

許玥心中一動,有了預感。

果然,上門的人是來提親的,帶著打扮喜慶的官媒婆,主人家長輩還親自來了。

且不是別人,正是丹陽縣的主簿!

此人一身平常衣裳,五十的年紀,皮白人胖,長得五官端正,走路很有官威。

尋到許地主,開口就是賠罪:

“貿然上門來,還請主人家勿要怪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地主心中再不豫也隻能道無礙,兩人來回不鹹不淡的寒暄了幾句,見氣氛差不多了。

主簿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一臉誠懇的開口:

“老哥哥,我也不說片兒湯話哄人了,今兒來,正是要為家中長孫求娶你們家的孫女兒的。”

“上次的事,是我家不知禮數,那個說錯話的小廝,已經被我發賣出去了。”

又矜持的提示:

“我其他的孫子都不太成器,唯有長孫還有些出息,中了秀才後每日攻讀想著一中舉人,日後我的位子也會是他的。”

剛開始,許地主還真被哄住了,突然想起一事:

這主簿長孫不是娶過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