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楚鳴搖頭苦笑一聲,欲待喚醒二女,卻又不忍,心想二女受了如此驚嚇,待其小睡一會再做打算。想到此,便欲將向卉兒放下,卻瞧見向卉兒眼角兀自淌著一行眼淚,便伸手為她輕輕揩去淚珠。觸手所及,隻覺她肌膚細膩光滑溫潤無比,不由心神一蕩,再也舍不得將向卉兒放下。

他前幾次看向卉兒時,向卉兒總是含羞低頭,總覺看不過癮。現在溫香軟玉在抱,香靨近在咫尺,被楚鳴瞧了個仔仔細細,但見向卉兒曲眉豐頰、膽鼻櫻口,或許是方才大哭的緣故,向卉兒臉上紅暈一片,小嘴如一顆熟透的櫻桃一般鮮豔欲滴;陣陣少女幽香從她領口處鑽了出來,直撲楚鳴鼻腔,楚鳴大為陶醉,不覺恍惚起來,終於情不自禁,俯首向向卉兒唇上吻去……

二人嘴唇剛及觸碰,旁邊小雨在夢中輕輕抽泣一聲,楚鳴頓如五雷轟頂,立時清醒過來。他忙將向卉兒在車中放好,退至車外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心中大罵道:“楚鳴啊楚鳴,你這樣做不是趁人之危麼?倘若她是尋常尚未出閣的百姓之女,被自己輕薄了到也罷了,反正自己喜歡,娶了她便是。可她乃是知府千金,斷不會與自己相配,若日後讓他人知道她被一個低級軍官輕薄過,豈不毀其一生?

想到此,楚鳴又狠狠給了自己幾個嘴巴,暗發毒誓道:日後別說碰一下,便是正眼瞧一下向小姐,自己便會被······他心中“被”了半天,總覺自己遵守不了這毒誓,遂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惱不已。

坐不一會,楚鳴猛然想起車中無被,現在雖然太陽出來了,但草原風大,恐怕二女會著了涼,便站起身來,從自己那匹馬上取下一條毛毯,到車內輕輕蓋在向卉兒和小雨身上。開始蓋時,還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強自正經。將毛毯蓋好後,終又忍不住看了向卉兒一眼,見向卉兒神態安詳,熟睡如嬰孩一般,這才自車中出來。剛一出來,又是兩個耳光打在自己臉上,暗罵自己忒沒出息,果真是一眼都沒忍住。

楚鳴惱恨一會,瞧見騎來的那兩匹馬正低頭吃草,頓覺饑腸轆轆。他知自己那匹馬上並無幹糧,隻有一袋清水,便到另一匹馬身上翻找。那馬的鞍橋下係著一隻小羊皮袋,裏麵裝著四塊幹肉,楚鳴抓起一塊幹肉,就著清水大嚼起來。

嚼完一塊,又想起了向卉兒和小雨。心想等二女醒來,定也是又渴又餓,便即停下不吃,將羊皮袋和水袋縛好放在一旁。楚鳴站直身子四處觀望,隻見這片草原雖然較為貧瘠,地上牧草不如想象中的茂盛,卻也是寬廣荒涼瞧不見一處人煙。更糟糕的是,他此時竟然迷失了方向!

楚鳴越想越是焦慮,現在自己三人不知身處何處,隻知半夜裏追趕馬車時是朝著偏北方向。估算一下路程,總在二百裏開外。他細細思量:高宋三個與大夏接壤的邊城,最北端是撫遠城,可現在全不見撫遠城的蹤影,定是已出了高宋國境;若出了高宋國境,那此處定是大夏國境了!

想到此,楚鳴驚出一身冷汗!忙回身站在車外,口中連聲叫道:“小姐,醒來!”叫了三四聲,向卉兒與小雨同時驚醒。向卉兒一眼瞧見身上蓋得毛毯,嚇得急忙掀起毛毯一角查看,卻見自己衣衫齊整。又想起自己不顧矜持摟著楚鳴大哭時的情景,頓時羞得滿麵通紅。

楚鳴此時也無心欣賞向卉兒的羞態,急道:“小姐,我們現在恐怕是在大夏境內,請速速收拾一下趕緊上路,再晚了恐怕會出意外!”向卉兒聞聽此言大驚失色,忙起身出了馬車。回頭見小雨眼望楚鳴,滿臉驚恐猶豫之色,複又回去將小雨拉了出來,口中說道:“別怕,這是護送我們的楚將軍。”

楚鳴已顧不上她們對自己稱謂對錯,將車中毛毯卷好捆在馬背上。向卉兒打量一下四周,問道:“楚將軍,我們往哪裏走?”楚鳴也不知方向,卻又不願在向卉兒麵前露怯,大致判斷一下方位,胡亂一指道:“往西,到撫遠城。”說罷剛要上馬,卻又發起愁來:那馬車斷了軸,不能再乘坐了,不知二女會不會騎馬?

向卉兒仿佛猜出楚鳴心思,說道:“楚將軍,我和小雨不會騎馬,跟在你後麵步行便是。”楚鳴心想:自己騎馬,她二人步行,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找到撫遠?便極力勸說向卉兒與小雨騎馬同行。誰知她二人從未騎過馬,心中懼怕,說什麼也不肯上馬。楚鳴心中一急,唬二女道:“此處常有大夏騎兵巡邏,若被他們撞見,傷了我性命不打緊,隻怕二位小姐如花似玉,惹得那些大夏兵野性大發,恐怕……”

話未說完,向卉兒與小雨已疾步走至馬前欲上馬去,卻又不得要領,上了幾次也未上去,急的快哭了出來。楚鳴見此情景心中偷笑,上前說了聲:“得罪了。”一把將向卉兒抱起,放到馬鞍上。向卉兒未料他會做出此舉,又羞又嗔,卻又不敢亂動。楚鳴將她雙腳塞入馬鐙,卻見腳小鐙大,楚鳴捏著向卉兒小腳前後試了半天,才將她腳心放在馬鐙橫鐵之上,抬頭剛想說話,見向卉兒臉若桃花,輕聲嗔道:“夠了沒有?”

楚鳴嘿嘿一樂,說道:“夠了夠了,就這樣蹬著,朝前朝後都會滑脫了。”說罷又去抱小雨,小雨忙躲開幾步,說道:“我……我自己上。”楚鳴不耐煩,說道:“下次吧。”說罷上前一把將她抱住。小雨“嚶嚀”一聲,渾身緊縮,羞得臉飛紅霞,被楚鳴輕輕放在向卉兒所乘之馬的馬鞍上。

二女身材嬌小,同坐一鞍似也不顯擁擠。楚鳴又教她二人雙腿夾緊馬腹,手扳馬鞍,然後自己上了馬,將二女所乘馬匹的韁繩纏在自己手中,吆喝一聲,駕馭二馬緩緩而行。

初始二女還掌握不住平衡,在馬上起伏搖晃、驚叫連連,待行了三四百步,才慢慢掌握了騎馬的要領。楚鳴見狀加快了馬速,二女也能騎得安穩再不失聲尖叫。誰知行不一會,小雨在向卉兒身後又抽泣起來。向卉兒問道:“你又哭什麼?”小雨抽抽嗒嗒說道:“我長這麼大,還,還從未被男人……方才這潑才……”說到此處,扭過臉來狠瞪了楚鳴一眼,又說道:“這個潑才,也不問人家一聲,便強行抱我上馬……”說罷,竟“嗚嗚”哭出聲來。向卉兒“撲哧”一笑,說道:“抱你一下又有何妨?楚將軍又無惡意……”說到此,忽然想到自己也是被楚鳴抱上馬來,頓時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楚鳴陪笑道:“二位小姐見諒,實因事情緊急楚鳴才冒犯二位,但絕無歹意。待到撫遠城後,楚鳴聽憑二位處置。”說罷,忽然想起二女還未進食,忙摘下水袋和裝有肉幹的羊皮袋遞給二女。二女早已饑渴難耐,礙於楚鳴在側,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卻也吃得極快,一會便將水、食吃喝得精光。楚鳴見二女將水喝光,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因為若果真在這裏迷失了方向,不用碰上大夏騎兵,渴便也把人渴死了。

他心中憂慮,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天過午時,三人隻見天色蔚藍、碧空如洗,偶有朵朵白雲飄過。那雲朵在空中變幻無常,有的狀如綿羊,有的形似奔馬。二女漸漸忘了身處險境,興致漸高,不住抬頭仰望,見有雲朵飄過,便猜那雲朵形似何物,一時間其樂融融。

一塊雲朵飄了過來,其形狀如一個騎士在策馬奔馳,偶有風過,那雲朵便舞動起來,“馬兒”舞動的奮蹄疾馳,倒是頗為神似;“馬上騎士”卻被吹得東倒西歪形狀怪異,其狀甚慘。小雨問向卉兒道:“小姐,你看那朵雲像誰?”向卉兒搖頭不知。小雨一指楚鳴輕聲笑道:“像不像那個潑才?”向卉兒聽她一說,想到楚鳴如那騎士一般狂舞亂擺模樣怪異,忍不住“噗哧”一笑,初始還捂著嘴“哧哧”輕笑,後來越想越是有趣,不禁和小雨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