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破弓車陣必須萬無一失,那顏岱擔心牤牛被放出來不去頂弓車,而去啃草。為了穩妥起見,他認為破陣的日子應該選擇在雪後。下了雪,雪掩草地,牤牛啃草不如頂弓車吃草料容易。因此,老隱士那顏岱才拉馬頭琴唱歌,引出達延汗和蘇蜜兒,黑虎送信,告訴達延汗“雪後破陣”,而他又馴牤牛去了。
幾個月來,那顏岱反複訓練,共馴出了六十一頭牤牛。這幾天,老隱士總是看天,判斷什麼時候下雪。前天中午,見天陰了下來,老隱士把牛關了起來,隻給水喝,不給草料。
然而,恰在此時,老隱士發現有十萬明軍開進達蘭圖魯,他多方打聽,才知道娜仁花就是白雲公主,亦布拉以白雲公主為人質,要挾明軍助他殺達延汗。形勢緊迫,那顏岱決定先救娜仁花。他讓黑虎帶路,黑虎憑借靈敏的嗅覺在一個山洞中找到了娜仁花。黑虎咬死了看守娜仁花的叛軍,那顏岱終於把娜仁花救了出來。等他再去趕牛時,達延汗的十餘萬大軍已經被困弓車陣。
那顏岱的六十一頭牤牛餓了整整兩天,一見弓車,還以為那裏有草料,弓車被頂得七零八落,陣勢一下子就亂了。
李東陽心中著急,他對娜仁花說:“公主,弓車陣完了,達延汗以眾擊寡,以強擊弱,亦布拉隻有死路一條,可是,老皇後生命垂危,隻盼臨終前能見公主一麵,晚了就怕來不及了!”
娜仁花隻得拜別達延汗,隨李東陽而去。
這下巴布岱可傻了:“太師,這,這可怎麼辦?”
亦布拉心中慌亂,卻指揮若定:“傳令!土默特和鄂爾多斯的人馬兩翼掩護,剩下的人馬往西撤。”
剩下的人馬是亦布拉的主力,也就是永謝布的叛軍。亦布拉想保存實力,以圖東山再起。
見巴布岱和亦布拉要溜,巴爾斯把手中的戟一揮,對手下軍兵高聲道:“勇士們,殺上去,活捉巴布岱,生擒亦布拉!”
巴爾斯正往前追殺,一支人馬攔住去路。
浩錫、安台父子就在巴爾斯身邊,浩錫一看,這不是土默特那兩個隨亦布拉叛亂的部落嘛!他高喊:“巴爾斯台吉,不要動手,我勸他們歸降。”
浩錫是土默特萬戶首領,土默特兩部叛軍一見浩錫來了,都站住了。
浩錫高喊:“土默特的勇士們,巴布岱不是黃金家族的後裔,他是伊斯滿的兒子,亦布拉和他狼狽為奸,妄圖攫取汗位,奪取蒙古帝國,達延汗才是聖主成吉思汗的十五世孫,你們上當了!”
聽浩錫這麼一說,土默特叛軍的隊伍騷亂起來。
有膽大的問:“浩錫首領,這是真的嗎?”
安台在一旁說:“是真的,一點兒不錯。”
巴爾斯抓住時機道:“我是達延汗的三子巴爾斯台吉,隻要你們歸降,我保證不傷你們一根汗毛。如果有人頑固不化,頑抗到底,殺無赦!”
土默特叛軍紛紛放下武器。
達延汗追殺巴布岱和亦布拉,卻被鄂爾多斯八部叛軍攔在達蘭圖魯山口。滿都賴帶著鄂爾多斯的人馬亂箭齊發,石木俱下,達延汗難以前行。
巴爾斯率軍迂回上山,奔鄂爾多斯叛軍的側翼衝了過去,鄂爾多斯叛軍頓時大亂。
巴爾斯、浩錫、安台就跟砍西瓜似的殺向叛軍,鄂爾多斯叛軍四散而逃。滿都賴見勢不好,撒腿就跑,他身後的旗手舉著黑色大纛也跟了過去。
巴爾斯的心一動,他兩腳一踹鐙,馬往前躥,攔住這個旗手:“站住!滿都賴罪大惡極,跟他者死!”
這個旗手嚇得手一鬆,把黑色大纛扔了:“巴爾斯台吉,我投降,我投降。”
巴爾斯道:“投降可以,不過,你必須戴罪立功。”
“是是是,我聽巴爾斯台吉的。”
“那好,你拿著黑纛,隨我來!”
巴爾斯帶著這個旗手來到山坡上,他對這個旗手說:“把黑纛舉起來!”
“是。”
他又對浩錫道:“塔布囊,你我分別埋伏在山坡兩側,叛軍被殺散之後,一定望旗來投,他們來多少我們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