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飛機晃悠著兜了一圈,落在桌角處。

“小寶!你在哪兒?”“小寶……”

夏安安喘了口氣,“媽媽找不到你,媽媽認輸了,你能出來麼?”

她拉住經過的希爾,擦了擦她額上的汗珠,“你臉色很不好看,坐下來歇一會兒。”

“我沒事。”希爾倚在她身旁緩了緩,“小姐你去樓頂看看,我下樓找找。”

“夠了,別勉強自己。”夏安安按著她坐下,幾步跨上樓梯。

希爾望著她背影,擰眉捂住了胸口。

窗外地平線處,不竭的業火翻騰燎燒,模糊了夜色的邊界。

夏安安衝上天台,看見牆角展翼的蝴蝶,鬆了一口氣。

她放慢腳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小寶身邊。

小寶衝她笑了笑,比了個噓的手勢,指著遠處屋簷下的鳥窩。

夏安安會意的做出拉上嘴的動作,和她一起看著鳥媽媽給小鳥喂食。

她看著小寶的神情,拍拍她的肩頭,“走吧,我們也該去吃飯了。”

“嗯!”小寶點頭,笑眯眯地牽起她的手。

夏安安一愣,眼中倒映著小寶和無盡業火。

她笑了笑,手心的溫熱柔軟如此真實,絲毫不作假,造物主為了懲罰他們未免太費心。

“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夏安安念完,將小寶的臉從童話書上抱起來。

正將她放在床頭,掖好被子,小寶睜開了水潤而明亮的眼睛。

她從枕下翻出一根綴著塑料花朵的發繩,圈在夏安安手腕上,“這是小寶送給你的禮物,我真的很喜歡……你。”

“謝謝小寶。”夏安安喉頭一緊,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我才更喜歡小寶。”

“小寶會害怕。”

“有我在。”她握住小寶的手,“不用害怕。”

“嗯。”小寶眨巴著眼睛看夏安安,等她唱安眠曲唱到嗓子發幹才依依不舍的睡著。

夏安安出門坐在屋簷下,希爾擰開一杯水遞給她。

“謝謝希爾。”她牛飲完,從口袋裏掏出迷你尖叫雞。

一捏,雞發出淒厲的慘叫,“喔!”

希爾給麵子地掀了掀嘴角,接過來捏成滑稽可笑的模樣,“什麼時候拿的?給小寶洗澡的時候?”

“我看你心情不好,想著逗你笑笑。”夏安安頓了頓,“……出了什麼事?”

“隻剩三天時間,”她望著夜空中的一輪圓月,“下午,皓皓媽大出血,轉送到上級醫院。”

夏安安屏住呼吸,看她嘴唇開合,“搶救無效,死亡。”

希爾平靜的神情中帶著悲憫,糅雜出一種超脫凡世的無情,“孩子也沒保住。”

明明應該是個叫人語塞的消息,夏安安卻聽見自己說,“這麼說,猜測出錯了?”

“還不清楚,我想去確認一下。”希爾掏出一張磁卡,“先前要的,這所醫院大部分地方都能通行。”

二人趁看守交班閑聊時溜了進去,手機慘白的光束打在不鏽鋼表麵,反射出刺眼的弧光。

對上標簽的日期和時間,夏安安這才知道皓皓媽的名字,呂美娥。

算不上多動聽,但獨屬於她的代號。又是什麼時候被悄無聲息的剝奪,隻剩下誰的妻子誰的母親?

她剛碰上把手,希爾握住她冰涼的手,示意她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