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學姐抱胸,挑眉上下打量著二人,“你們是來搶生意的?”

“別聽她們的鬼話,”她得意道,“在Q城,我們沃土醫療谘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怎麼說?”夏安安虛心請教,“憑你們掌管著全城所有女廁的小廣告?”

“你說什麼呢?我們去年可是成交了兩千單,對了,上新聞的那家機構就是我們!”學姐一拍腦袋,“就這家醫院,大半都是我們老板的!”

自爆卡車,勇氣可嘉。

“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配子、合子和胚胎,你們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夏安安一早就發現一人背著印著某大學文學院的帆布包,難道她們沒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

學姐搖搖頭,“首先,這是自願捐獻,無關買賣。”

“再說,最賺錢的路子都寫在刑法裏。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不也是幹這個的?”

自願?純屬鬼扯,如果不是明碼標價的“營養補償”,誰樂意躺手術台?

不說別的,夏安安指著半新不舊的手術台,“你好好想清楚,這樣的衛生條件,你不害怕術後感染麼,一不小心可能連命都沒了。”

那女孩聞言,神色果然有些猶豫,“學姐,要不我……”

“你們在這兒幹嘛?”一個護士模樣的女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正是昨天被夏安安一腳踹翻的男人。

希爾側身,被她護住的夏安安頭皮一緊,盯住了門口。

“小希!你沒事吧?”女人握住希爾的手,忙去看她的麵色,“還好還好,沒什麼大礙。”

希爾看了看她的工牌,“周護士……”

“怎麼又叫得這麼生分?都是一個村的,叫我紅梅姐。”周紅梅說著就要攬過她的肩膀,“你昨天都沒恢複好,怎麼就到處亂跑?”

“紅梅姐……”希爾扶著額頭,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手,“我分明聽見有人叫我,可是他們都說是我聽錯了。”

“是這樣,可能是幻聽了。”周紅梅看著夏安安,凹陷的眼窩中藏著暗光,她道,“王醫生,昨天是你負責這個患者?”

王醫生就是那個男人,他脊背一挺,支吾著,“是我……”

周紅梅神色一厲,“不是早就和你說過?這裏廢棄不用了?怎麼還帶人過來?”

男人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是!我給忘了!”還抓了抓腦袋,十分愧疚的模樣。

“這位患者,是我們照顧不周。”周紅梅提議道,“我們會安排您在樓上的病房休養,一切費用由我們承擔,你看怎麼樣?”

這位周護士似乎處在食物鏈更高端,這提議也不錯,畢竟她和希爾就有辦法正大光明地找羔羊。

“我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夏安安眼睛一亮,挽住希爾的胳膊,“可以和希……希姐住一起麼?”

“當然可以,跟我走吧。”周紅梅招呼著另外兩人,“你們也別在這兒待著了。”

一行人上樓後,周紅梅拿出鑰匙,鎖住了地下室的鐵簾。

夏安安不經意間側頭,被嚇了一跳。

玻璃門外平整的水泥地上乍然裂開一道鮮紅色的裂縫,深淵下冒出幾人高的幽藍色火焰,整座醫院仿佛火海中的孤島,與遠處的商鋪街道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