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個皇帝病入膏肓的時機發作,迅雷不及掩耳地除掉正統繼承者(太子祁銘禮),扶持傀儡皇帝(祁珍)繼位,給自己封大丞相加九錫雲雲。
等個幾年拿到小傀儡的禪讓,就算大功告成。
可趙昊這貨熱衷斬草除根,剪除宗室成員不說,還要人奉他為帝,缺大德了。
“那你怎麼會在火場裏救趙昊?”夏安安問,一把火燒死他還差不多。
祁玨道,“本來是想和他同歸於盡,死到臨頭又覺得不該便宜了李景曜。”
“那沈溫是你?”
他略過了自己那個時候連刀都用不明白的事實,“趙昊其人,寡情疑忌,奸詐陰滑,不會讓這些知曉他陰私的人活多久。”
“沈溫不過在奏折中提了一句王莽亂漢,就被他一杯毒酒送上了路。”
“後來,李景曜就與謝吉結為姻親,守望相助。章方赫早將女兒嫁給了趙昊,胡光也讓自己的嫡子娶了聲名狼藉的襄陽公主。”
“錢奉義的女兒錢嘉音,也是內定的太子良娣。”
這些經過政變還能活下來的,都分到了自己的蛋糕,官居高位。
如今還要汲汲營營,為活下來持續努力。
祁玨在波譎雲詭生存下來沒被識破已是不易,夏安安愛憐的摸摸他的頭,“那趙昊如今愛重你的原因是什麼?”
“他賜我落日弓,將裴和之死嫁禍給李景曜,無非是想借我之手除掉這個心腹大患。”祁玨覺得好笑的很,“趙昊歪打正著,竟然栽贓到了正主身上。”
趙昊不知道裴裕的殼子裏裝的是祁玨,殺父之仇等於無稽之談,倒是狗咬狗一嘴毛,令人暢快。
“那你為什麼讓我遠離江如嫣?”她問,“是因為她太像你母親?”
“鎖陽城一役,那個被裴和策反的將領是江鴻。他與我阿娘出自同宗,為了官位亨通,賣女求榮。”祁玨眼神幽微,“既然一個兩個都為她皮囊所迷,我便順勢加了把火。”
這把火即是瑤台月下,是他調配香料時妙手偶得。
舉目望去皆是仇人,這群人還對自己母親的替身寵愛有加,祁玨沒趁朝會將他們一把火燒了已是涵養極好。
“江如嫣借巫蠱將瑤台月下的藥性轉嫁給張淑妃,李景曜想借江如嫣之手毒死趙昊,恐怕沈修文也差不離。”沒一個省油的燈。
祁玨對她如此坦誠,夏安安便也將玉門散的事一一道來。
“我沒見過思義姑姑,沒想到她在異國也如此舉步維艱。”祁玨喃喃。
夏安安掐住他的軟肉一擰,“你到底站哪邊的?”
“我當然站你這邊,隻是不知這玉門散……”他沉吟半晌,“此事刻不容緩。”
他合衣起身,翻出一枚金印,“你可拓印一份交予姑姑。”
夏安安接過,看了看其上刻著的四個篆字,“這是何意?”
祁玨一個個點給她看,“建、興、祁、玨。”
沒等夏安安問他怎麼這麼相信她,他拿著梳篦上前,攏過她的一縷金發,不緊不慢地將二人的發絲合梳至發尾,剪下一段分做兩股,放入錦囊中。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再陪我一會兒。”夏安安起身,吻住他的唇。
祁玨本來還想著多少體諒她一些,既然她盛情相邀,他自然樂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