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芙蓉素手探金璫07(1 / 2)

“昭儀,章三娘今晨應召入宮陪章貴妃安胎,恐怕是來不了。”青棠附在江如嫣耳邊輕聲道。

江如嫣玉指青蔥,搭在墨綠色的騎袍上更顯細嫩,“謝二娘沒來嗎?”

“方才謝相府上遣人來報,說是二娘偶感風寒……”青棠頓了頓,“聖上最愛娘子縱馬奔騰的風姿,向來這馬球賽隻要雙方同意,人數不對等也是可以的。”

另一邊著朱紅錦衣的英武女子觀二人交談甚久,揚聲道,“昭儀若是連十人也湊不齊,不如早些認輸。”

這對當今寵妃也不假辭色的娘子便是聖上與皇後的長女趙華容,襄陽公主。她既是第一個孩子,幼年時也吃了些苦,趙昊總覺得虧欠了她,這些年來如珠如寶的寵著。慣得襄陽飛揚跋扈,即便已授了戶部尚書胡光的長子胡慎之為駙馬都尉,公主府裏依舊豢養著十數麵首,聲色犬馬,晝夜尋歡。

趙華容轉動著手中裹著獸皮的彎月形球仗,眯了眯形狀優美的丹鳳眼,笑著對準路過的裴裕,“你們不是還差一個女將,他這不就來了?”

如此明目張膽地當街諷刺如今宦官的二把手,難道二人之間有什麼齟齬?

“朱唇皓齒遠山眉,翠鳳寶釵繡羅裳。有眼能辨玉容輝,無珠難得瓊瑤質。”裴裕吟完,策馬悠悠經過。

夏安安一笑,差點被胡餅噎住。

趙華容反應過來,立時跳腳罵道:“你這獠奴!”

人諷刺你“有眼無珠”,罵髒話反擊難免落了下乘。

趙華容身邊的侍女拉住正要追上來的她,勸阻道,“公主莫要同此閹人糾纏,聖上親臨,可萬不能在大好的日子壞了興致。今日聖人可添了不少彩頭,裏頭還有那柄求了好些次都沒給的水龍刀……”

夏安安想起自己對裴裕一見鍾情的人設,驅馬和他並肩,欠欠地說,“她們不過花拳繡腿,我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要不是今天趕時間,我肯定替你把那什麼公主打的人仰馬翻,落花流水,抱頭……”

“是麼?”裴裕這才分了些心神看著她。

遠處那侍女跟報菜名一樣逐個報著彩頭,“鬧蛾金銀珠花一樹,翠翹雙雀金釵一對,方勝花鈿裝寶髻一頂……”唯恐趙華容咽不下這口氣,縱馬追上裴裕將其痛揍一頓。

夏安安這才發現裴裕的眼眸是一種少見的純粹濃黑,朝陽照不進這方深潭,折出湛湛金石之光。

她捶捶胸脯,“那是!”

裴裕的眉眼彎起來,皮笑肉不笑道,“其實我也不趕時間。”

夏安安的笑容慢慢消失,整個人僵硬起來。

“容夫人一展身手的閑暇還是有的,請吧。”裴裕翻身下馬,將焦頭爛額的青棠叫住,“一睹諸位風姿,內人頗為技癢,能否讓她上場一試?”

青棠望向江如嫣,看她頷首後,轉身回道,“當然可以,裴夫人且隨奴婢前往幕內更衣。”

二貨賤兮兮地,“讓你口嗨,這下真得上了!”

夏安安一麵將腰間的鈴鐺卸下來放在桌上,一麵琢磨。方才裴裕分明是打算直接路過的,忽然趕鴨子上架,難道他也看中了那柄據說削鐵如泥的水龍刀?

簡月撩開幃帳,小跑到她麵前,一邊為她束起長發,一邊低聲說,“奴打聽過了,今日的開春賽紅方那邊還有太子、金吾衛錢將軍的幺女錢嘉音、和襄陽公主的麵首。那麵首名塔黑,原也是西夏人,是個隨進貢猞猁獵豹一同入京的馴獸師,不知怎麼入了襄陽公主的眼,頗有些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