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特征好嗎?”
“好的。”
休魯茨把妻子叫來。
他用一支鉛筆來描繪,妻子站在背後不時指點。休魯茨很有繪畫才能,運筆自如。
畫成的是一個四方臉、豬頭型的人麵像,看得出是西班牙血的人。人麵像畫得不僅形象生動,還有神韻,使人感到那浮躁中隱藏有冷酷的攻擊性。
從這張憑記憶隨手畫出的人像上可以看出,休魯茨對事物十分敏感。
淺脅道了謝,帶著圖畫離開主人的家。他看看手表,同政治社會警察刑事局長弗朗西斯科·羅波斯相約喝酒的時間就要到了。這時已近黃昏,他便要了一輛出租汽車,返回大聖保羅圈警察本部。
回到辦公室不久,羅波斯來了。
“我們走吧,淺脅先生。”
身材修長的羅波斯站在寫字台麵前。
“走吧!”淺脅起身欲走。
“等等。”
剛要轉身的羅波斯,目光落到桌上的人頭畫像上。他把那張畫紙拉到自己麵前,睜大眼睛審看著。
“這畫?”
訊問的表情裏顯露出他本來的冷峻。
“畫上的這個人可能誘拐了我的朋友。怎麼……”
“這家夥是阿波羅尼奧·哥因布拉。他還活著?”
羅波斯的視線沒有離開畫紙,臉上露出憎惡的神情。
“阿波羅尼奧·哥因布拉……”
“是他,沒錯。”
“真是他?”
淺脅坐了下來。
他知道這個人。阿波羅尼奧·哥因布拉原是陸軍中校,出生於色亞拉州,從聖路易斯學校轉入巴西綜合大學,畢業於該大學的社會法律係。他在這個國家算第一流的知識分子了。
進入陸軍後,很快晉升為中校。他擅長權術,時刻夢想鑽入軍隊的中樞,對當時的陸軍部次官這個要職垂涎三尺。經過努力,終於如願以償。但是,最終也因耍弄權術而失敗。
一九六四年,軍隊成功地搞了一次不流血的革命,這就是軍事政權的誕生。雖說是不流血的革命,但軍隊卻也發生了內訌。
軍政權成立後,又新成立了政治社會警察機構,哥因布拉成了這個機構緝捕的重要犯人之一。
一九六七年六月,哥因布拉同一起逃亡的幾個黨羽襲擊了巴西的一條鐵路。這條鐵路從聖托斯通往鄰國玻利維亞的聖克魯斯,是一條合資經營的鐵路。襲擊的地點在大坎波附近。當時,政府急忙派了空降傘兵圍追堵截。哥因布拉一夥仍舊搶劫了郵寄中一千萬克魯賽羅的現款,而後逃跑了。
這年年底,政治社會警察探明哥因布拉一夥在聖保羅市內的秘密活動站,包圍了它,並發生了可怕的槍戰。這夥匪徒用機槍和手榴彈掩護突圍。州警察也出動了,結果隻打死了五名匪徒,其餘都跑掉了。
第二年二月,哥因布拉的兩名同夥,在一次槍戰後被捕。一個當即死亡,另一名受了致命傷,臨死前供述,魁首哥因布拉在去年的槍戰中受傷,後來死去。
逃亡的九個人還剩下四個人。人們以為這場叛亂就此告終。
十年過去了,無聲無息。
——難道哥因布拉的亡靈複活了?
淺脅凝視著那張鉛筆畫像。
“能說明一下嗎?”
羅波斯也坐下來。淺脅作了說明。
“莫非就是搶劫銀行的那夥歹徒?”
羅波斯的眼睛炯炯發光。
“大致不差。”
“這麼說,三年前那次搶劫也是他們幹的?”
“很可能。”
“這幫畜生!”
羅波斯說語的聲音很低,但卻有如金屬碰擊的鏗鏘聲。他站了起來。
“這就召集全部政治社會警察,偵察他們的住址。等候我的聯係。”
“那好!”淺脅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