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度過了一段難受的時光。他被迫裝出來的懶散使他極其難以忍受。
阿巴思諾特給他打來一次電話,三言兩語地告訴他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兩三天後他收到一封弗蘭基的信,信是她的女仆送來的,信寄到馬欽頓伯爵城堡,附在給女仆的信中。
自那以後,博比再沒聽到任何消息。
“你的信。”巴傑爾叫道。
博比激動地上前取過信,但信上的筆跡是他父親的,郵戳蓋的是馬奇博爾特。
然而就在此時,他一眼瞥見弗蘭基的女仆身穿幹淨黑袍的身影正走過“海鷗”車行。五分鍾後,他拆開了弗蘭基的來信。
親愛的博比:
我看是你出馬的時候了。我已給家裏人下了指令,你將使用本特利車,無論你何時需要都行。準備一件司機製服,我們家常用的是深綠色的。在哈羅茲去征求一下我父親的意見,細節最好搞準。集中精力把胡子做好,它同別人臉上的胡子要有些差別。
到這兒來找我。你可以從我父親那兒帶封假信來。據知那輛車如今又運轉正常了。這裏的車庫隻容得下兩輛車,一輛是家用戴姆勒車,另一輛是羅傑爾·巴辛頓一弗倫奇的雙座車。
幸虧車塞滿了,所以你要把車開到斯泰弗利去停。
到那以後你盡可能去獲取當地的消息,特別是有關為吸毒病人開診所的那位尼科爾森醫生的。他這個人有幾個可疑的情況:他有輛深藍色的塔爾博特車;當你的啤酒在十六號那天被人做手腳時,他不在家中;還有他對我撞車事件的細節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我想我已被視為行屍走肉了!再見,我的偵探搭檔。
愛你的勝利撞車人
弗蘭基
又及:此信我親自寄出。
博比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脫去工裝,把馬上要走的消息告訴了巴傑爾。正當他匆匆準備離開時,他才記起還沒拆開父親的來信。他看信時十分激動,因為牧師的來信與其說沉溺和吐露一種極度壓抑的基督徒忍辱負重的情緒,還不如說是被一種盡職盡責的精神所驅使。
牧師寫的都是馬奇博爾特日常活動的實在消息,他敘述了他同風琴師的不快,詳說了手下一位教會執事的非基督徒情緒,另外也提到了重新裝訂《讚美詩集》的事。牧師希望博比堅持做事果斷,盡力幹好工作,永遠對父親保持摯愛。
信後又附帶寫道:
順便說說,有個人來訪,問你在倫敦的地址。當時我出去了,他沒留下姓名。羅伯茨太太說他是個兒高高的、腰有點彎的紳士,戴著夾鼻眼鏡。沒遇上你,他似乎非常遺憾,急於再見到你。
一位個兒高高的、腰有點彎的、戴夾鼻眼鏡的男人,博比心裏把熟人中接近這種描述的想了一遍,但沒想出是誰。
突然,一陣疑慮猛地掠上他的心頭。難道這是又一次企圖索取他性命的前兆嗎?是那些神秘莫測的冤家對頭正在試圖跟蹤他嗎?
他靜靜地坐著,認真地思考。他們,無論是什麼人,已經剛剛發現他離開了家。可以料到,羅伯茨太大給了那個人他的新地址。
這樣,他們,無論是什麼人,已經監視了這個地方。如果他外出會被跟蹤,而按此時的情況看,要擺脫跟蹤根本不可能。
“巴傑爾,”博比說。
“我在,老夥計。”
“過來一下。”
接下來的五分鍾花費在一項真正艱苦的工作上。到十分鍾時,巴查爾可以把博比的吩咐牢記在心了。
當巴傑爾一字不漏地熟記後,博比登上一部標有一九O二年生產的兩座菲亞特車,勁頭十足地把車駛出車行。他把車停在聖詹姆斯廣場,從那裏徑直走向他所屬的俱樂部。
他在裏麵打了幾個電話,兩小時後有人給他送來了包裹。最後,大約三點半時一個身穿深綠色製服的司機走到聖詹姆斯廣場,迅速上了一部約半小時前停在那兒的大型本特利車。停車場的服務員向他點頭致意,並說把車停在這裏的那位先生說過——那位先生說話有點結巴——他的司機要不了多久會來取車。
博比把車鑰匙插進離合器,然後靈巧地抽出。那輛被遺棄的菲亞特車仍正二八經地停在那兒等侯主人。博比任憑上唇由於緊張引起的不適,開始讓自己快活起來。他把車朝南開去,不多久,大馬力的汽車就在北方大道上奔馳。
他惟一采取的措施是特別小心。他確信沒有跟蹤後,駛車轉向左邊,采取繞道的方式取道去漢普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