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透藍,白雲夾雜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煩躁。清風裹挾著窗外四季桂的香氣,為校園帶來了夏日的氣息。
篤行樓,三樓,計算機一班,依舊是亂哄哄的。上過早八的大學生,逐漸清醒過來,又恢複了往日生龍活虎的勁頭。
十點了。鈴聲準時響起。
許晟一直盯著前門,一次次看向手表。
夏瑾瑜還沒來?
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夏瑾瑜從未遲到過。每次上課,都是提前至少十分鍾來到教室,然後去進行一係列準備工作。
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許晟期待著那抹身影的出現……可期待終究落空。
不是夏瑾瑜,是班長徐寧。
許晟裝作不在意地避開了視線。徐寧走上講台上,通知,“今天的大英課取消,大家先自行回宿舍。後期會補上。”
教師沸騰起來,一陣歡呼。同學們愉快輕鬆地收拾物品,三五成群地離開教室。
“他為什麼請假?”許晟低沉凝重的聲音,帶著些不甚愉悅的質問語氣,在此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好像聽說是夏老師今天生病了。”徐寧說完便離開了。
教室瞬間空曠了起來,人影無蹤,隻有許晟一人坐在座位上。
夏瑾瑜生病了?是因為自己嗎?是自己昨晚太過分了嗎?
夏瑾瑜不常生病。就算以往自己再過分,再怎麼欺辱他,夏瑾瑜總是會拖著疲憊的身體,來上課的。
是故意躲著自己麼?還是真的生病了?
許晟撥通了夏瑾瑜的電話,可隻傳來了“對方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手機沒電了?許晟將電話掛斷。
南苑小區。
終於到了。
Michael在夏瑾瑜褲子口袋,摸索著找到了鑰匙,開了門,然後扶著夏瑾瑜進了房間。
房子小小的,構造也簡單,很容易就找到了臥室。
臥室也是小小的。一張床,一張方方的床頭櫃,外加一個小衣櫥,將原本麵積不大的房間,襯托得更加閉塞與狹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Michael莫名地產生一絲心安與踏實。
臥室雖然小但一塵不染,米杏色的床單,平平整整得鋪展著,被子也是被疊放得整整齊齊。枕頭旁還擺放著一隻毛茸茸的斑點狗玩偶。
Michael將夏瑾瑜輕輕安置在床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夏瑾瑜出了好多汗,襯衣都有些被浸濕了。
Michael小心地解開一顆顆緊扣地扣子,安慰著自:隻是擦汗,隻是擦汗而已,發燒不擦汗的話,人是會生病的,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可隨即,暴露出來的大片柔軟光潔的肌膚,讓他呼吸凝滯,身體緊繃,僵愣在原地。
夏瑾瑜白皙的肌膚上遍布著鮮豔、嫣紅的吻痕,齒痕,指印……交錯在他脖頸、鎖骨、胸口……肆無忌憚地描摹勾勒出美麗魅惑的風景,專橫地宣誓著占有。
夏瑾瑜皮膚很白,便襯托得身體上的紅痕愈加明顯,有些已經是微微的青紫色。
Michael小心細細擦拭,溫熱的毛巾滑過肌膚,引得夏瑾瑜皺起了眉頭,小聲囈語,“許晟,停下,停下,很疼……”
Michael不自覺握緊了拳頭,一股無緣由的酸澀的怒火及醋意,瞬間向他侵襲。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肆無忌憚地滋生,將他密密麻麻包裹起來,不能呼吸。
床頭櫃上擺放著的木質小相框。Michael拿起來看,應該是初中時期的夏瑾瑜和他的媽媽。
Michael心不自覺軟了起來。
照片裏的夏瑾瑜不過12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被媽媽照顧得很好。
他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臉龐輪廓分明,眼眸幹淨明亮,笑起來溫和陽光。
Michael看得有些出神,高中時期的夏瑾瑜陽光,愛笑。而26歲的夏瑾瑜卻很少笑,至少自己不常見他笑。
十多年,那是Michael不曾參與過的過往。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12歲的夏瑾瑜與26歲的夏瑾瑜,似乎在此刻重疊在一起。
Michael往上提了提夏涼被,細細替他掖了掖被角。
夏瑾瑜終於安定下來,不再囈語,不再叫著那個該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