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生安葬了吧
王府正廳一側的書房內，那姚正寫著字。
眼前的折子一堆，父皇年事已高，自己的皇兄又懶得治理，倒是全給他了。
本該是忙碌的時間，他卻是煩躁無心看不進去。
“王爺，側妃祁妃差人送來茶點，說您忙於政務，定是疲憊，要您保重身體。”
那姚未能應答，隻是瞧著折子上麵的字，怔怔出神。
李順低著頭抬了下眼皮，餘光掃過去，又低了下頭，“王爺，後院傳來消息...”
那姚手頓了一下，李順接著說道：“後院說是王妃病還未痊愈。”
“該是什麼是什麼。”那姚語氣冷淡，“都是她自找的。”說罷，心裏湧上一種道不明的感覺，“不是請了大夫在看嗎？”
李順不敢接話，隻能低著頭。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李順退了出去。
門外站著兩個下人，手裏端著糕點，李順瞧了幾眼，那糕點定是用心做的，花樣瞧著也好看，聞著也是一陣芳香。
“桃花姑娘，還請回吧，王爺今日忙於政務，無用茶點的心思。”李順站在門口前對著桃花揮揮手，桃花朝書房看了一眼，這也不是王爺第一次回絕，習以為常的朝李順行了個禮，似有嘲諷的笑意看了下旁邊跪著的人，撐著傘走開。
李順看著走了的桃花，心裏歎口氣，這祁妃倒是不嫌被拒，日日都差人送，欲回頭卻看到跪在雪地裏的人，單薄的衣裳被風雪吹的揚起，雪落下來打濕了肩膀和頭發，臉凍的青紫，卻是毫無知覺。
“雨琴姑娘，可是王妃身體抱恙，我差人送些名貴藥材過去，王爺此前說過，王妃這病得靜養著。”跟在王爺身邊自是知道王爺的脾氣，這會兒子也不直接通知王爺，就此安排了。
後院他們也不敢懈怠了，雖說王爺隻是一氣之下做出的決策，但他們隻是按吩咐辦事的，到底是得敬著。
風雪又大了些，雪花打在臉上刮的生疼。
“李總管。”雨琴麵無表情，聲音跟這冬天一樣冷的沒有任何溫度，她抬頭，目光空洞的對著李順說，“王妃...沒了。”
“......”李順有一瞬間的失聰。
“你說什麼？你方才說什麼？”李順覺得自己是聽錯了，王妃曾經那麼標致的人兒...
“王妃去了。”雨琴終於哭出了聲，眼淚砸了下來，卻也隻在雪地裏砸出來一個坑，混合著雪花消失了。
斷斷續續的哭聲仍在繼續著。
李順僵直的提腿進去，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怎麼進的那門檻，隻是落腳的時候差點摔倒。恍恍惚惚的站在王爺麵前，艱難的開口，“王爺，剛剛雨琴姑娘說，說...”
李順埋著頭，不知怎接下麵的話。
那姚提著筆靜靜地看著李順。
“說...說是王妃去了。”
一句話停頓兩遍終於說完了，說完之後李順卻覺得身上的負擔更重了。
一直握著的筆突然斷了，筆茬插進手心裏，手心滲出些血絲，一滴一滴的落下來，點滴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子裏格外的響，一主一仆就這麼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