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難從命!”殷烈倒也倔強,看著如月的眼中也寫滿了心疼,卻不願退讓。唐蜜腹中的胎位是橫著的,生產之日馬上就要臨近了,若是不能及時將胎位正過來,怕是就要一屍兩命……
太多太多的情緒翻湧,如月終於沒辦法承受,淒厲絕望的叫了一聲,身子便軟軟的倒了下去。九笑忘魂竟在同一時間發作了!
百裏長歌殺了殷烈的心都有,渾身散發出淩厲的殺氣。林慕然焦急的商量著排在如月前麵的病患,是否能讓如月先看診。排隊等候的人都被如月的叫聲嚇了一跳,此刻看著百裏長歌懷中昏迷著的如月,便都起了同情之心,紛紛示意如月可以先看。
正巧引診的藥童出來喚下一位病患進去,百裏長歌給了殷烈一個警告的眼神,抱著如月同林慕然一同進了醫館。
冷情正在專心寫著藥方,百裏長歌將如月放在看診台上,便催促冷情給如月瞧脈,後者好似沒聽見一般,繼續手裏的方子。
“麻煩神醫瞧瞧這位姑娘。”百裏長歌握著如月冰冷的手,又催了冷情一遍。
冷情的頭都沒抬一下,隻應了一句:“稍等片刻。”
“她中了九笑和忘魂!”百裏長歌一臉的心疼。“現下兩蠱一起發作了。”
冷情寫方子的手一頓,又繼續下去。
“神醫!”從來沒有誰能讓高高在上的百裏長歌一遍遍催促,更沒有誰不把這個皇帝的話放在心上。
“岐黃醫館內從無死人,就是此刻她咽了氣。我也能從黑白無常手裏將她搶回來。”冷情終於將方子寫完,遞給等候在一旁的藥童。
這才起身過來探看如月,一身幽蘭的袍子,棕色的發,淺藍的眼眸,冷情並非中土人士。看了看如月腕間的紅色蛛形胎記,又翻了下如月的眼。便又坐回去開始寫方子。
百裏長歌終於壓不住胸中的怒火:“庸醫!怎能這般草菅人命!”
冷情這才放下筆,冷冷的看向百裏長歌。“若是不相信在下的醫術,門在那邊,請自便。”冷情不同於其他醫生的地方是他的那雙淺藍色的眼睛,不單隻是眸色的不同,冷情的眼中永遠沒有醫者父母心的那種悲憫。
“你!”
林慕然急急拉住憤怒到極致的百裏長歌,衝著冷情一拱手。
“神醫的醫術我們自是不敢懷疑。關心則亂,希望神醫能體諒下我們做為病患親友的心情。”林慕然這番話說的倒是極為精巧。
“九笑和忘魂皆是這世上數得上來的奇蠱,她一人身中兩種其蠱。冷某倒是頗為好奇她是什麼人?”冷情的眼神瞬間變的冷冽,盯著百裏長歌和林慕然,目光似要將兩人穿透。
百裏長歌和林慕然沉下臉來,確是關心則亂,應該如月的蠱毒發了。百裏長歌失了掌控一切的信心,而林慕然失了商人洞悉一切的先機。
“嗬。”冷情輕笑一聲,雙手環抱了胸。“兩位公子也不必那麼緊張了,冷某並無窺視他人隱私的怪癖。九笑倒是好壓製一些,忘魂吞噬的是記憶,這個冷某無辦法壓製,尋到蠱母之後方可拔除。這幾日冷某會到府上為這位姑娘施診,還望兩位公子將住處告知童兒。”
冷情繼續坐在看診桌前,擺出一副您請自便的表情,引診的藥童又出去請下一位需要看診的病人了。百裏長歌隻得抱著如月,同林慕然一起出了岐黃醫館。林慕然將林府別院的住址告訴了門口的童兒,引著百裏長歌往馬車停著的地方去了。
門外候診的隊伍中,殷烈牽著唐蜜的手,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陷入昏迷中的如月。
待到回了府,將如月安置妥當,拿了冷情給的方子,差了人去府內的藥房抓藥。不多時,小廝便急急的跑了回來說方子上的藥,味味皆是劇毒,藥房管事讓問問是不是拿錯了藥方。
林慕然這才仔細看了藥房,按著上麵的量,保證能將一個健康的人毒死百八十次。萬物都有個相生相克的道理,這些毒物湊在一起也許就是壓製蠱毒的解藥。似下了極大的決心,對小廝吩咐道:“隻管按照這個方子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