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叫苦不迭,都認為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雖然漢王劉季口口聲聲說的打回老家去的口號得到了全軍將士的一致擁護,但修複棧道無疑是最愚蠢的策略!大國師陸賈和行軍主簿張良同誌自然對重修棧道的真實用意心知肚明,但是為了達到戰略目的,自然隻能讓這個軍國機密深藏在肚子裏!
終於將士們開始了大規模的叛逃。一開始叛逃現象還隻是發生在士卒和中下級軍官中,很快便蔓延到高級將領中。不少將校級的高級將領感到漢王劉季缺謀少略反攻無望,便紛紛開起了小差。很快,不到一旬(10天)將校級的高級將領就跑了十多位!
雖然漢王劉季嚴令對逃兵要及時追回嚴加懲罰(尤其是逃亡的高級將領),但是這股風並沒有得到有效遏製。
甚至不久後的一天,國相蕭何同誌也不辭而別了!
這下子可是給了漢王劉季同誌沉重一擊,要知道國相蕭何可是漢國中的三號人物自己的大管家,而且還是自己的老朋友很早就陪伴著自己出生入死。他若叛逃到世侄項羽那裏,自己的那點家底豈不是被世侄摸得門兒清?
因此他的心情異常煩悶,這些天來經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對屬下大發脾氣,王宮裏的公公、使女們也因此受了不少冤枉氣。
這天晌午,大國師陸賈正和漢王劉季一邊逛著禦花園一邊說著閑話,他想幫助自己的結拜二哥散散心,讓他暫時忘卻心中的煩憂。就在此時黃門令(大內總管)急匆匆趕來通報:
大王,大喜事呀!大喜事呀!
什麼大喜事啊!通報也不看時候!漢王劉季對於黃門令的突然出現而感到甚為不快,因為他打擾了自己難得的雅興。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黃門令一邊扇著自己嘴巴一邊道:
啟稟大王,國相蕭大人回……回來了,正…… 正候在宮門外想……想見大王您呢!
哦!漢王劉季聞言又驚又喜,忙道:
還不快快有請!
罪臣蕭何,恭祝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風塵仆仆的蕭何同誌五體投地,花白的胡須拖在泥地上一抖一抖。
大膽蕭何老兒!你還有臉回來!你可知罪?
罪臣當然知罪。
不知為什麼,國相蕭何同誌的語氣十分平靜。這讓漢王劉季和他的結拜二弟都不免頗有些暗暗吃驚。
那寡人倒要聽你說說,最近這些天來你都幹嘛去了?
啟稟大王:罪臣這些天來在日夜兼程,奮力追回一名逃跑的軍官!由於事發突然臨行倉促,故而未及稟告大王知曉!
哦!原來如此!漢王劉季不由得轉怒為喜,他上前一步,雙手攙起了國相蕭何:
國相大人,寡人真是錯怪你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頓了一頓,漢王劉季又道:
敢問蕭國相此次追尋的將領是哪位呀?孤王倒想聽聽是哪位將帥有這麼大的麵子,敢勞蕭國相日夜相追?
啟稟大王:此人是我大漢步軍中的一名掌旗尉,名喚韓信。
聞言大國師陸賈不由得神色大變!
曆史可真是神奇啊!
曆史就是如此這般不可思議地由許許多多類似的巧合組成,最為真實同時也最為虛幻!真是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又蘊含著偶然!
但是漢王劉季的反應卻是真好相反:隻見他聞言勃然大怒,竟至於一腳把年近花甲的國相蕭何同誌踹倒,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寡人看你真是老糊塗了!這些天來跑了那麼多將軍、副將、司馬、校尉,沒見你追過哪個;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的步軍,你居然不辭而別追了這麼多天!你他娘的真是老糊塗了!
大王且暫且息怒,容罪臣詳細解釋事件原委!
國相蕭何同誌倒是處變不驚,他坐在地上輕描淡寫地撣了撣剛才被漢王劉季的佛山無影腳踹倒在地所沾染的髒兮兮的泥巴(最近剛剛下過雨),複又跪下從容不迫道:
大王,罪臣所追之掌旗尉韓信可不是一般人!他先前在西楚霸王項羽麾下擔任年俸六百石的執戟衛(侍衛官),見久不受重用,於是投奔我們。一直在步軍中擔任曹長,後來由於上司犯法而牽連到他,要被統統斬首。也是他命不該絕,正巧那次監斬的是滕公,滕公見此人相貌堂堂慷慨豪邁,便法外開恩釋放了他,仍讓他官複原職。滕公多次在罪臣麵前提到此人說他是個治軍之奇才,罪臣出於好奇與他接觸,發現此人的確人才難得,便提拔其為俸六百石的掌旗尉,準備尋找機會向大王您推薦他!然而此時感到在大王這裏前途渺茫居然驟然逃亡,罪臣得知消息後趕緊連夜前往追尋,好不容易才將此人追回!
哦?漢王劉季犯起了嘀咕,他一手撚著山羊須,自言自語道:
難道……難道此人真有那麼……那麼大的本事?
啟稟二哥,韓信此人我也久有耳聞!依小弟愚見,此人乃不世之才,不可輕易錯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