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姐的聲音依舊在外麵絮絮叨叨地說著,大概聽著像是在說她的某位異性朋友。
應該就是她剛才口中所說,上次給秦姿茹說的那件事。
秦姿茹隻是偶爾輕聲回應幾句,態度不冷不熱。
而我的注意力已經漸漸被桌子上的信紙所吸引。
我將那幾本書挪開,那是一封還沒寫完的信。
和秦姿茹生活這麼多年,除了上學時,幾乎就沒怎麼見過她寫字。
【我們分開的337天,我無法抑製地想你,時間真是一個細密的篩子,將過往那些不重要的事一一剔除,讓原本我們之間的美好,更加清晰地留下。
前天你給我打電話了,通話時長3分57秒。
我剛剛哭過,也不知道你是否聽出了我的不自然。
當時用手死命地拽著裙擺,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一想到那時候,我對你的電話和信息是那麼的不耐煩,我就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自從分開以後,我的手機從來沒有調過靜音,生怕會錯過你的來電,雖然也並沒有接到過幾次。】
“表姐,那男的那麼好你怎麼就舍得讓給我,你的條件也不差,我看給我當姐夫挺好。”
隨後屋外便是一陣尷尬的笑聲。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張還沒寫完的信紙放下,重新打量著這間隻有幾平米大小的屋子。
腦中不自覺的就浮現出秦姿茹伏在桌前,時而低聲啜泣,時而咬著筆頭沉思的畫麵。
屋內的花香沁人,似乎比外麵偌大的花店更為濃鬱,斑駁的細碎陽光從小窗外投來,不偏不倚的鋪灑在小桌上。
她坐在這裏,是否也在試圖去享受少得可憐的溫暖。
我放輕腳步走到一旁的書櫃前,上麵沒有一絲灰塵,除了花卉方麵的書籍外,還有情感小說,哲學,心理學,公司經營,種類倒是龐雜。
我隨手抽出一本,發現上麵有明顯的閱讀痕跡,放下後再次拿起幾本,大都如此。
我不自覺地笑了笑,看來她將這裏當成了一個沉澱自己內心的地方,至少沒有因為這些遭遇而選擇自甘墮落。
當我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桌麵,這才注意到她最近在看的是關於育兒和護理方麵的書。
“姿茹,不是我勸你,你說你都多大年齡了,是,你是挺漂亮,女人能漂亮多少年。”
表姐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秦姿茹帶著些許俏皮的語氣:“表姐,你可比我大,沒考慮一下找表姐夫複合?”
對方似乎被噎得不輕,半晌沒有開口。
“好了表姐,我開玩笑的,這段時間你能來陪我,跟我說說話,真的很感謝你,你也知道,現在我身邊也沒什麼人了。”
“嗬嗬,要不怎麼說隻有家裏人才最可靠,你說你離婚以後也不跟家裏人來往,整天跟那個茜茜在一起有什麼好結果。”
我冷笑一聲,緊接著目光便被書櫃最上層放著的一個小盒子吸引。
抬手將那個印著卡通圖案的小盒取下時,讓我突然一陣顫栗。
這個小盒子是我和她認識後,第一個情人節送她的禮物,沒想到她居然一直留著,而我卻從來沒有發現。
當時我用這個盒子裝了滿滿一盒子的果凍和一封情書,十多年前的那一幕突然曆曆在目。
我伸手撫摸著盒子,隨後緩緩打開。
裏麵當然不會再有果凍,而是放著一疊厚厚的信紙,和桌上的那張一樣的信紙。
我隨手拿出最上麵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