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姿茹說的話,多少還是讓我感到一陣心酸。
我明白她所說的孤獨是為何,曾經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令旁人豔羨,而如今卻一一離她而去,被抽幹所有的情感寄托。
於是我重新坐回椅子,歎了口氣後開口:“你最後答應她什麼了?”
秦姿茹搖搖頭:“沒什麼,她說她馬上快到店裏,最近這段時間她總來,我也不好拒絕。”
她能很明確的表姐所圖為何,說明她還沒有像以前那樣蠢到無可救藥。
因為茜茜的事,讓她的情緒再次跌到了穀底,如同一個溺水者慌亂地擺動雙手,想要竭盡全力抓住身邊的一切,哪怕隻是一根充滿迷惑性的稻草,也會讓她心安片刻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情緒的冷漠,秦姿茹神色有些哀求的開口:“別著急走好嗎?她看到你在,肯定不會久留。”
我嘴角輕輕翹起,有些嘲弄地開口:“那要是我不在呢?是不是就開始跟她暢談人生?順便討論一下幸福生活?”
其實我心裏並非那樣想,但是一看到她的狀態,不自覺的就感覺胸口有些氣悶。
聽到我這樣說,秦姿茹並沒有像從前那樣和我爭執,而是低下頭輕聲開口:“文山,我知道你心裏的怨恨,所以你怎麼說我,都是我自己活該。
花店平時也沒什麼生意,所以挺清靜的,這一年時間裏,我每天都在反思,我的每一種身份,都被我自己搞到一團糟,所以時常在想,我到底如何才能贖罪。”
我死死地盯住秦姿茹的眼睛,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隨即冷冷地開口:“讓他們看到你好好活著,就是贖罪。
他們和我一樣,都希望看到你好,不過,除了你的至親,其他人就是那樣世故,這些都無可厚非。
你好的時候給你錦上添花,當你落魄了,他們能帶給你的隻有雪上加霜。”
秦姿茹點點頭,隨後突然一臉苦澀地笑出了聲,她將下巴輕輕伏在桌子上,眼睛盯著桌上盛開的茉莉良久後開口:“至親?我還有什麼至親……現在身邊的每個人都帶著各種目的接近我。”
“社會本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你成長的代價有些大,但我看到你的所有變化,還是欣慰的。”
黑色的長發將她包裹起來,似乎這樣才能讓她有些安全感。
“我所有的錢,嗬嗬,甚至還讓我背上了負債。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對錢從來沒什麼概念的人,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欠別人錢,想想挺可笑的。”
我猶豫了片刻,繼續開口:“別再為茜茜的事憤懣了,隻是損失一些錢,就讓你看清一個人,不算太虧。”
看到秦姿茹沒有動,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隨即我再次開口:“有我在,你依舊可以對錢沒有概念。”
話音剛落,秦姿茹猛然抬頭看向我,此時我才覺得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有些冒失,我知道她在意的不是後半句,而是我的前三個字。
坐直身子後的秦姿茹立刻開口,語氣有些急促:“文山,你是說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我妻子懷孕了。”
一直情緒還算穩定的秦姿茹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掩麵哭了起來,消瘦的肩膀不住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