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食不語(2 / 3)

郭汲低聲道:“二弟、三弟瞧出沒有,這艘船有古怪,這些人定是蛟龍幫的人,難不成他們看中我們這票買賣了。”

蛟龍幫是江河上討生活的黑幫,幫主“過江龍”銚期本是海中霸主,被海鯨幫打敗後,無奈之中,轉回江河裏稱霸。這次英雄大會,他們有兩名當家人參加,不過幫主銚期未出席,不知是何原因。

公賓就捋著稀疏的胡須,臉色陰晴不定,慢慢吞吞道:“二哥、四弟,蛟龍幫膽子忒大,竟然敢尋廷尉府的人晦氣,莫非我們成了江湖公敵,他們要趕盡殺絕不成。”

杜吳對著江裏吐一口唾沫,惱怒道:“三哥,你何時與小孟嚐一樣,成了烏鴉嘴。赤眉派被剿滅管我們廷尉府何事,英雄大俠要尋仇,也要找君子門與安漢公啊。我們未曾殺一名江湖中人,管我們何幹。”

公賓就擠出一絲笑容,他塊頭大,武功有缺陷,輕功不好,尚且怕水,在江河之上,提心吊膽未有安寧的時刻。

郭汲思考片刻後,說道:“你們小心一點,別著了道。去和守折門、楚門的人說說,看緊點,晚上輪流睡覺。我去盯著那名船老大,接個茬,我倒是不信,蛟龍幫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也想被官府剿滅。”

郭汲、公賓就、杜吳分開行事,叫眾人戒備著。而郭汲行近到船頭,去尋船老大李熊答話,定要探尋個究竟。

劉秀、劉玄趴在船簷上看著江中的景致,江風吹拂,一股涼爽襲麵而來。兩人一起歡呼大叫,對著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新鮮勁過後,天色已昏暗,而船隻已經向岸邊靠攏,今晚眾人便要在荒無人煙的灘頭過夜,未知的事情,讓眾人暗暗提高警惕。

蘇伯阿看見郭汲走過,低聲問道:“郭都尉,蛟龍幫的人怎麼說?”

郭汲搖頭道:“裝傻,不接話。晚上我再去探看另一艘船隻的情況,你們小心點。”

蘇伯阿點點頭,移向劉秀、劉玄處,他已經讓衛颯等幾名師兄看護好劉秀、劉玄,不讓他們離開眾人的視線。蘇伯阿低頭尋思:想了老半天,亦想不出所以然,到底是誰,看他們不順眼,蛟龍幫所圖,為何呢?

江波翻湧,拍打在船隻上,細細的沙灘上麵,一層層浪花輕拍岸邊,猶如一盤珠玉傾斜而下,清脆玲瓏之聲催人入眠。船隻輕搖,船艙裏麵,劉秀、劉玄昏沉沉的進入夢鄉,一夜無事,在清晨的鳥鳴與海螺吹響聲中,兩艘大船起航,朝陽與它們並肩而行。

船上有船上的規矩,進入船艙便要脫靴,劉秀盤腿而坐,伸著脖子,待等早餐上桌。雖說是桌子,與平常飯堂裏麵的桌子稍有不同,低矮的桌子,猶如案幾,四隻桌腳釘在甲板上麵,固定著。讓船隻再搖晃,桌子紋絲不動。

守折門規矩甚大,一碗粥亦要分先後次序,劉秀是排在最後一名的,隻比幫傭的李章高一級。秦翠樓與陰家兄妹坐一塊,在另一桌有說有笑。李章端著碗嘻笑走過來,坐在劉秀身邊,喝了一口熱粥,說道:“小米粥,有凝頭,師父,鍋裏還有,待會兒我幫你盛。”

如今李章已算是守折門弟子,以後報個名頭,亦能在大漢朝宣揚墨家教義,騙吃騙喝,有錢一起使。這是他作為劉秀隨從,進入守折門,撈到的最大好處。他已有翻身做主人的態度,不將自己擺在奴仆的地位之上,將劉秀劃入師兄的行列中。李章對墨家教義甚感興趣,“人人平等,不分貴賤。”天大的喜訊,“五爺劉秀”,以後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要給他脫籍,“奴籍”將要離他而去。做上平民,尚且能在劉家混,以後管事的高位等著他呢,娘子待等大爺劉演“賞賜”。

旁邊劉秀氣得頭上冒煙,怒叱道:“李章,我的粥呢?”如今桌子上,唯有他眼前空空落落,看著別人在喝粥。

李章將頭一扭,隨口道:“急甚麼十三師兄,不是來了嗎?”眾人的臉色,皆變得古怪,取笑陰險的瞧著劉秀奸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