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怎麼樣？”
“這輛車麼？我倒是有門路賣掉，不過這根本不是你的車，是你打昏那兩個小子搶來的，這種來路不明的贓車，恐怕賣不上價，還不夠十個人去美國的船票。”
“我還有塊表。”錢士祿一邊開車，一邊摘下自己的表，遞給後麵老頭。
老頭接過看了一眼。
“瑞士梅花？我考慮一下。”
如果不是坐在前排，手夠不著，杜衡恨不得給老頭兩耳光。沒見過這麼市儈的。
“我們去哪兒？”錢士祿問。
“摩西教堂北麵弄堂。”
淩晨時分，車子到了老頭指定的地方。
三個人趁著黑夜到了一棟狹窄如鴿子籠般的房屋。房間裏點著昏暗的燈。他們三個人到門口時，裏麵所有人都沒睡，都在焦急地等待。
屋子裏實在太擁擠，最後隻有雅各布羅森博格和他的弟弟約瑟夫羅森博格和杜衡錢士祿到了這棟破樓的曬台上。
約瑟夫帶來了筆和一盞燈，然後非常巧妙地頭上紛亂的電線裏，接出一根電線，點亮了台燈，估計他們家平時也是靠偷電度日，否則不可能這麼利索。
杜衡在一張破桌子上，畫出了她記憶中的草圖一共十幾頁，她確實在雅各布和錢士祿麵前狠狠露了一手。
兩位猶太人一起看了一會兒，用他們的語言討論了一會兒。
錢士祿將汽車鑰匙遞了過去，雅各布接過，卻不說話。
“我們不是要裏麵的黃金，我們要解救這個國家。”杜衡沒沉住氣說道。
“你為什麼想要進這扇門，我不管。我隻想談我們的交易，我需要十個人的船票錢，現在還差一張。如果你們願意再拿出一些，我可以指點一下。”
杜衡還沒發作，雅各布的弟弟約瑟夫似乎有說話。
“這種設計過時了，你看看這些連杆和轉動軸，隻要有幾百克炸藥，一個準確的炸點，完全可以輕鬆打開。”
“你不懂就閉嘴。”雅各布怒道，他也沒料到親弟弟先拆台，“正麵是十英寸鋼板，反麵也有一英寸。你隻是個兵工廠裏造地雷的白癡，那些地雷公差大到戈林那樣的胖子都踩不響。我的產品公差以絲米計算。整個設計堪稱完美，你告訴我一個炸點就能炸開。”
“你落伍裏，”約瑟夫說，“我知道一種新的辦法，隻需要很少炸藥，也一個錐形的紫銅罩。就可以輕鬆在鋼板上鑽一個孔。”
“有這種辦法？”錢士祿追問。
“他在胡說八道。”雅各布阻止弟弟說下去，“這麼說吧，我有辦法，但是還差一點兒錢，我告訴你怎麼進去。”
“這對拯救你們的國家真的很重要嗎？”約瑟夫正色問錢士祿。
“很重要。”錢士祿說，“你的哥哥知道所有情況，他知道我們要什麼。”
約瑟夫轉向雅各布。
“是的，確實有一份殼牌公司遺留的中國東北的油田地圖，如果落在日本人手裏，他們就完蛋了。不過生意就是生意，從來沒人同情我們，我們為什麼要同情他們？”
“既然還差一個人，我不去了。”約瑟夫說，“我一直對你說，我不想在全世界流浪了，我想留在中國和他們一起打日本人。”
“你這個白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一直想要拯救你。”
“我當然知道，現在你不用拯救我了。”
雅各布歎息一聲，在堆滿雜物的曬台上來回走了幾步。
“好吧，我告訴你們原理。這扇門的四個輪盤可以設定十六位密碼。而且隻有三次輸入機會，輸錯就卡死。它的正麵厚度不僅僅可以防爆破，而且有一個很厚的隔音層，不要以為靠一個聽診器，可以聽到密碼輪轉動時的公差。所以，在這裏打一個洞，就能破壞三次輸入鎖死的機構。還可以破壞隔音層。我當初的計劃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