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程德程怡瞧到扇屏後轉過的王爺王妃,忙拜了下去。王爺揮手:“請起!”向著王妃指點:“他們兄妹,你還記得嗎?”王妃微微的頷首:“有些的印象!”目光打量程怡,和藹道:“你,便是程二小姐,堂兒未過門的妻子嗎?”程怡忙叩拜。王妃輕輕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握了她手掌側頭打量。程怡羞得忙低下頭去,王妃微微一笑:“很文靜的女孩兒!少堂好福氣!”聽的王妃如此誇讚,端王也忙附和。
提到少堂,程怡忽的拿起手帕一副欲言又止輕試淚花的模樣。王妃一頓,輕輕問道:“怎麼了?”程怡忙轉身,堂前跪拜:“小女有一事情,請母親大人做主!”她開口便是的母親!母親二字,王妃聽的似有所感,欠身將她扶起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說!”程怡點頭,手帕輕試淚水哽咽道:“阿怡自幼跟少堂公子立下婚約,從出生那刻,便注定了此生此世,要嫁,也隻能嫁少堂公子一人。水月山莊和端王府,乃及少堂公子名聲,在這江南幾乎無人不曉的。現在婚期已定喜帖已發,兒媳亦是死心塌地的想與少堂公子成百年佳話。可是,少堂公子,不但不理兒媳,而且整日的與那些來曆不明的女子詩酒廝混。兒媳瞧得慣了也沒什麼,但那些仆人家丁,街巷桃言,說的確實煞是難聽。辱沒了兒媳的名聲沒什麼,但是連累端王府和水月山莊,汙穢公子盛名,卻著實的恨人!請母親大人做主!”說著彎腰磕下頭去。
少堂玥瑤屏風後轉出,聽的她如此言語,玥瑤嘿嘿一笑,向著少堂耳邊道:“媳婦給你告狀呢!”少堂沒有理會她的言語,心中還沒思索出世子不世子的事情,目光盯著跪在地上的程怡,忽的想笑也想哭,心中覺得程怡很可憐,自己都不是什麼世子了,那她也不會是將來的端王妃。她現在為著她將來莫須有的位子這般的積勞,到頭來,卻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又是的何必!緩緩走了上去,走到程怡身邊,慢慢的蹲下身子,目光盯著她,沒有一絲表情的麵龐,吐出一句話:“我不會娶你的!”
程怡呆了一下,脫口呼道:“少堂!”少堂臉上閃過一絲輕笑,緩緩的站了起來:“我不會娶你的!我根本不是什麼世子,我根本不屬於這兒!我從哪裏來,我究竟是什麼人?”一屋子的人聽的莫名,端王拍桌而起:“少堂!你在說什麼?你給我閉嘴!”少堂轉頭瞧著他,嘿嘿的一笑:“你沒有權利,要我閉嘴!”端王氣的發抖:“你……你……不孝子!”王妃站了起來,目光瞧著少堂,緩緩道:“堂兒,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媽媽的好兒子!”少堂聽的呆了一下,瞧著她和藹親切的目光,心中一陣的酸楚,淒然一笑:“可能嗎?”拋下三個字,轉身而去!
少堂!王爺拍桌直呼!
夜漸漸的深了,少堂沒有回來。端王擔心,派出了幾乎所有的家丁,還是沒有找到。玥瑤著急的府門前轉來轉去,路口,雪冰轉道而出,瞧著匆匆忙忙的人群,上前道:“發生什麼事了?”玥瑤沉歎:“少堂失蹤了?”雪冰詫異:“為什麼?”玥瑤將少堂白天的話說了一遍,雪冰愈聽愈怪,思及這幾日暗波變動,難道這事情會與哥哥有關!瞧玥瑤著急的神色忙安慰道:“我幫你尋找。少堂他不會有事的!”
二人分頭尋找,程怡府中出來,聽的二人談話,心中暗自尋思,柳雪冰!跟我搶人,怎能讓她先找到了少堂!低聲對身邊的丫鬟吟兒吩咐了幾句,自己則悄悄尾隨雪冰身後,瞧她尋少堂。
天氣陰沉沉的,路上亦是難得見行人,雪冰邊走邊呼喝:“少堂,朱少堂!”轉過幾條巷子,來到前日跟少堂遊戲的河邊,正自呼喊,忽聽得轉角處掌燈的酒樓內傳來模糊的碎語,忙走了過去,隻瞧那酒店老板皺眉向著少堂賠笑:“世子,您瞧,這天色都這麼晚了,用不用小人找輛車,送您回去!”少堂身前擺了十幾個的酒壇,手中還提了一壇子的酒,搖手道:“不!不用!”店家正欲在言語,雪冰走了進去,從身上摸出幾個碎銀子道:“不用找車了,我帶世子回去便可!”那老板上下的打量了雪冰一眼,忙搖手:“姑娘,這錢小人受不起,姑娘您收回!”雪冰搖頭:“這是酒錢!”說著上前攙扶少堂!
少堂身子挺拔高大,手臂搭在雪冰肩頭,雪冰不禁的一抖,老板瞧得蹙眉,忙上前攙扶:“姑娘,用不用小的找人幫忙?”雪冰有些吃力,搖頭道:“不用!”攙扶著他晃晃悠悠的出了酒樓。一邊的走,少堂一邊的向嘴中灌著酒水,雪冰累了,將他放在路邊的石座上,搶過他手中的酒壺斥道:“別喝了!究竟怎麼回事嘛?你跟逸飛一樣,遇到點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知道捧了酒壺的一醉解千愁,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
少堂抬頭瞧了瞧雪冰,迷糊的揮手道:“想辦法,沒有辦法!我,我要走了。我要離開這兒!離開這兒!”說著身子一歪,差點的跌在地上。雪冰忙扶住:“為什麼要走?”少堂抬頭盯著她:“你,你是誰?為什麼管我!”雪冰聽的氣憤,走了這麼長路,他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扳正他身子,一字一句道:“我是雪冰,知不知道!哼!比哥哥都能喝,連我都不認識了!”少堂模糊著眼抬頭瞧著他,食指在雪冰眼前晃了晃,迷糊道:“你不是雪冰,雪冰從來不搶我的東西!你是誰?對,你是程怡。他總搶我東西,還處處的約束我!我不喜歡你,走開!”說著雙臂一推手扶牆壁獨自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