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是誰允許你這掃把星來老爺的葬禮的?”

一聲怒斥從靈堂裏傳來。

“婆婆,我是老爺的兒媳,也是您兒子的妻子,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來給公公守靈。”

念辭身著一身黑色素衣,麵妝淡雅,踱著小步,緩緩地從門外走向靈堂中心的棺柩。

“攔住她!”

此時棺柩旁一位身穿孝服,麵露苦色的中年婦女,突然發難,命令旁人將念辭攔了下來,此婦女不是別人,正是念辭的婆婆。

“嗬,你這掃把星,老爺剛剛去世,你就懷孕,我看你就是懷了一個壞種,就想克死老爺。”婆婆惡狠狠地怒罵道。

“婆婆,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您兒子的親生骨肉,也是您和老爺的親孫子,流著的可是鄭家的血,難道您就這麼咒鄭家的種嗎?”

麵對,婆婆無端地咒罵,念辭實在是有苦難言,說話間,便淚如雨下。

“嗬,還親骨肉,我看說不定是個雜種吧!”

“嫁入我們鄭家三年了都沒懷上,老爺剛去世就突然懷孕,怕不是懷的別人的野種,此時來爭家產的吧!”

還未等婆婆發話,旁邊的大嫂二嫂便你一句我一句開始對念辭進進行誹謗和詆毀。

“你們為何要如此的針對我?”

念辭很是無語。

自從她進入鄭家的大門,嫂子們的造謠和嘲諷便從未停止過,所以此時麵對嫂子們無端的惡語,念辭也是習以為常,隻能弱弱地質問她們。

“嗬,針對你?就你一個農夫之女也配我們針對?我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大嫂扭曲著嘴唇,翻著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

“念辭你懂點規矩…”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尋聲望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念辭青梅竹馬的丈夫,鄭家的四公子——鄭寺盟。

“嗬,你要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沒來呢!”念辭看到人群中的寺盟,不禁冷笑一聲,言語中盡是對丈夫的埋怨。

“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媽媽不希望見到你。”寺盟走出人群,來到念辭麵前,拉了拉她的手,對她勸說道:“你先回去,等爸爸的葬禮都結束了再出來好嗎?”

“鄭寺盟,你還是個東西嗎?嫌我丟人了是嗎?我的肚子裏可懷著你的孩子呢!”

念辭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非但不幫著自己說話,還附和她們趕著自己離開,這還是當初那個在她麵前許諾要照顧她一世的愛人嗎?

“你能不能懂點事?父親的葬禮我不想講一些難聽的話。”見念辭不願離開,寺盟麵色大改,大聲怒斥道。

“嗬,難聽的話還少嗎?”念辭眼含淚水,心如死灰地回道:“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離婚吧,鄭寺盟。”

說完,念辭長袖一抬,拔出別在自己頭上的發簪,順勢在發中繞了兩圈,又用力地扯下幾根長發,滿是哭腔,又無情地對寺盟說:

“咱們斷發為證。”

默默無語兩行淚,耳邊響起風笛聲。

離開靈堂,回到房間的念辭早已泣不成聲,她依靠在床邊,幹嘔不止,不知是孕吐,還是剛才那惡心的場麵讓她生理不適。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慰自己好歹還有個孩子可以依偎,這是她堅強活下去的信念。

然而絕望才剛剛開始。

翌日,念辭從床上獨自醒來,自己的丈夫卻一日未歸,隻留她孕婦一人空守冷床。

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這偌大的豪宅裏,傭人有百餘人,但此時卻無一人來照顧她這個孕婦,所以念辭隻好自己去廚房做一些膳食。

她扶著扶手,緩步下樓,卻突然腳下一滑,便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啊~”

一陣慘痛的叫聲後便是一種鑽心的痛襲上心頭,仿佛有無數把尖刀在無情地撕扯著念辭的內髒。

她摔倒在地麵上,久久不能爬起,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雙手緊緊按住腹部,試圖緩解那難以忍受的疼痛。

很快在大廳打掃衛生的傭人便發現了倒地的念辭,她們不敢怠慢,立刻呼叫了救護車。

顛簸的救護車裏,念辭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汗水順著額頭滾落,與冰冷的淚水交織在一起。

她努力地想要呼吸,但每一次吸氣都仿佛帶著刀割般的疼痛。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那個曾在她腹中孕育的小生命,似乎在無聲地告別。

隨著時間的推移,疼痛愈發劇烈,念辭的身體幾乎要被撕裂開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呼喊著,但聲音卻顯得如此微弱無力。那一刻,她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孤獨而絕望。

“啊~”

又是一聲淒慘地叫聲後,鮮血如同雪崩一樣從念辭的下體湧出,孩子已經不在了,她也昏死了過去。

“我~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念辭才從搶救室醒了過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被自己鮮血染紅的病床單,蒼白的嘴唇無力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