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村子外來了二十多號如狼似虎的惡漢,個個操槍弄棍,殺氣騰騰。人群中間還抬著一頂滑杆竹椅,上麵坐著一個臉色青白的年輕人,雙目無神,眼袋下垂,明顯是被酒色淘虛了身體,右腿還綁著夾板。他周圍簇擁著四五個人,做家奴打扮,隻不過個個鼻青臉腫,口眼歪斜,看著令人發笑,這幾人卻正是昨日在鎮上被田衝惡狠狠修理過的王缺德和他的幾個心腹。
一群人也不停頓,直撲田衝家裏,看來早已打聽清楚。自然尋田衝不到,將兩間破屋打砸一番後,又衝著林誌家而來。
隻見林誌家家門大開,一群人直衝進院子,卻見院子中間紮立著一個稻草人,披著一件蓑衣,腦門上還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幾個大字。有那嘴快之人早已順口念了出來:“王缺德斷子絕孫與此”,王缺德自然也已看見,氣得七竅生煙,大喊道:“給我砸了。”
自有那離得近的兩個人聞聲上前,掄棒就砸,離得遠的還喑歎,可惜自己位置不好,錯過了在主子麵前露臉的機會。
隨著兩棍下去,草人四分五裂,蓑衣下部卻嗤嗤冒出白煙。就在眾人摸不著頭腦之際,隨著一聲巨響,剩餘的小半截草人猛然炸裂開來,一團火光和濃煙升起,把離得最近的兩個人包裹進去。
伴著二人慘叫聲,火光濃煙散去,被嚇得跌坐了一地的人這才看清,二人已被燒得須發皆無,衣服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部分皮焦肉爛,還鼓起好多血泡,隻在地上翻滾慘叫。
看著二人慘狀,眾人心中駭然,剛剛羨慕兩人占據好位置的更是多了一絲慶幸。良久,一人才顫聲問道:“這不是炮仗麼?怎有如此大的威力?”
村子北頭,森林邊緣的一棵大樹,林誌和田衝正坐在樹上翹首相望,王缺德一行人的行蹤全被看在眼中。
當看到林誌家中冒出火光和濃煙,田衝興奮大叫:“成了,小誌,你爺爺真是曆害,經他改良的炮仗竟有如此威力。哈哈,好似有兩人被炸翻了,看那王缺德還敢不敢以為我們是他嘴邊的肉,想吃就吃。”
林誌卻搖頭道:“這個卻是一般,我聽爺爺說,京城有一種炮仗更是曆害,可用來開山炸石,攻城拔寨,假如是那種炮仗,這幾十號人估計可以一鍋端了。
“那樣卻顯不出我兄弟二人的本事,”田衝不以為然道:“我且下去把他們引來,省得王缺德找我二人不到,遷怒村民,你按照昨晚的設置埋伏好。”說罷,溜下樹去。
田衝往村子方向跑了二百多步(古代邁出一足為跬,邁出兩足才叫步,因此古代的一步實際是現在的兩步,可能古人個子較矮,一步約合現在1.3米左右),與王缺德一群人已清晰可見,停下大喊道:“王缺德,你家爺爺在此,有種的過來。”
王缺德抬頭看到田衝,雙目直欲噴火,大叫道:“給我把他抓來,我要點他的天燈。”眾人轟然一聲,奔田衝撲殺過去,隻留下幾人抬著滑杆在後麵護著王缺德慢慢前行。
田衝也不著急,待眾人追得近了,拔腿往回就跑,直退入到樹林中。眾人見田衝逃跑,追得更是飛快,眨眼也進入了林中。
初入林中,草木還甚為稀疏,過了百餘步之後,卻逐漸茂密起來,村中人打獵砍柴一般也就到此,不敢再深入進去。
田衝身影在前麵草從中閃過,幾個腳力好的衝在前麵,見狀急忙衝了上去。片刻,隻聽得傳來幾聲驚呼,接著便是淒厲的慘叫。跟隨的眾人急忙上前,隻見草叢中竟有一個深坑,坑深丈許,底部錯落插著幾十根鐵釘,每根長約十幾寸,鋒利異常。跌落的幾人此時在坑底,每人都被幾根鐵釘穿過,個個掛在鐵釘之上,四肢抖動,鮮血大口流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坑上眾人麵麵相覷,臉上滿是不敢相信之色。早晨出發之際,聽說是抓捕一個十五六歲的村娃子,都不免覺得出動二三十人太過興師動眾,沒想到還未碰到對方一片衣角,自家這邊已折損了五、六人,這村娃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心狠手辣,卻又有如此多曆害的花樣。
片刻,一名頭領模樣的大漢說道:“大家先退出去,我去向公子稟報一下再做打算“。眾人退出從林,大漢走到王缺德麵前道:“公子,那小子躲進了樹林,估計他那兄弟也在裏麵。這兩人聽聞是鎮上最曆害的獵手,每年獵得的猛獸不下十餘隻,在樹林裏跟他們鬥估計有些麻煩。”